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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盲人的精品作大连载。来自于我收藏的,以前老爱忙的精华帖,有的转自争渡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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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09: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61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20.连住院再休养,仅仅二十多天,老赵就回来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满月就复原归队。可见,他身上一些积极向上的特制,与一般人有着鲜明的反差。按理说,向他这样不仅是半路出家,而且是学非所用的情况,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认真地对待确实也不是那么正规的学业,完全可以借这次提心调胆的机会在家躺上两个月,再回来拿个象征性的毕业证也就万是大吉了么。他却势必抓住一切机会,把想干的事去做好做足。有了这样对生活充满热情的性格,才让我们无法在他身上感到一个工程师与盲人学徒之间应该有的具大落差。老伙计一回来,便给我们那有些沉闷的气氛带来了一阵轻风,顿时,把积聚的阴霾吹走了大半。他还专门给各位学友准备了答谢的礼物--每人一袋大连特产烤鱼片。大家争先恐后地问候了班长的身体状况,倾诉了对他的想念之情。他则向大家胜利宣告了自己在这一场与疾病的残酷斗争中取得了完全彻底的胜利,不仅把那导致他痛苦的死去活来的病根彻底拔除,而且还在经历一场严峻的考验后,对人生和世界有了更为深刻而明晰的认识。有人问:“胆囊摘掉了,你现在还有胆量么?”老赵按习惯的样子,昂头一笑,说:“胆没有了,量还是有的。做人主要靠量,只要有了它就不怕做不了个象样的人。至于胆,主要用在抢银行那种事上,我现在又不缺钱,要它有什么用呢?”大家听完轰堂大笑,完成了这次热烈又愉快的交谈。
班长回来几天后的星期日,照力大家多数都在看书和洗衣服。我的盆子被别人用了,就从小东那借了他的用。小东和班长住同屋。用完盆给他送时,屋里没人,我就塞进床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谁知,吃午饭的时候,却传来个惊人的消息,老赵的电动剃须刀,上午在充电的时候丢了!据说是班长的女婿花二百多块,从日本捎回来的。班里很多人都见识过他这个进口的宝贝,只是我这个对稀罕物不敏感的,才在丢之后才知道它曾经存在过!听了这个消息,我的第一个反映是,能不能怀疑到我呢?上午我可是千真万确去了他们的房间,而且还无人在场。按通常破案的惯例,我这个有作案机会的人可应该是嫌疑很大吧?这些心里活动,我可没敢和盘托出,反正咱确实与剃须刀的失踪毫不相关。大家纷纷议论着,猜测着是什么样的大内高手,哪里来的蒙面大侠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趁班长眼睛稍一溜号,把这日本倭寇的产品拿走了。拿走倒行呀,你倒遵守点江湖规矩名人不做暗事,来个记笕留书也可,来个墙上提诗也行,总之应该把姓名留下,以免我们这些本来就疑心挺重的老盲们,更加满腹狐疑。象这样懒的连个脚印都不留的家伙,真是个货真价实的损贼!黑夜可不管你们是丢东西了,还是取媳妇了,到该来的时候就按部就班地降临了。吃过晚饭,胖子进屋,一看没人就对我说:“坏了!你哥又汤事了!”听了这话,虽然不多,我立刻就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想必你们也应该和我一样不难猜到,这失踪的剃须刀,很可能又给他安上了。因为这么想有一定的道理,班里虽然还有两个眼神好些的,可比起胖子来说,都差的很多。遇到这种对视力要求比较高的偷窃任务,自然应该是眼神最好的优势最大了,况且,他身上还背着那个说不清楚的价值五十块的嫌疑呢。“钢材学生科找我,问老赵的刮脸刀我看没看到。老赵可能告诉他们怀疑是我偷的。”“那你怎么说的?”我问他。“我当然说根本没看到,可看样子他们还不太相信。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上次,老张丢钱就怀疑我,这次又来个刮脸刀,真他娘的倒霉透了。”“那可没什么办法,主要是你的眼睛势力比大伙都强,所以才会遭嫌疑。不过,你又没拿,问心无愧,也就行了呗。”事情可不象我说的那么简单。如果说上次班副丢钱,怀疑胖子属于捕风捉影,连老张自己也没有什么能站得住脚的根据,那么这次老赵的案件就正好成了老张丢钱的反证,既说明这次丢东西是胖子拿的,也倒过来把前面那件本来没什么根据的丢钱事件,给胖子做实了。这次是你偷的,上次怎么可能不是你呢?这套逻辑下来,就形成了两件案子互相验证的循环加强推导的效果。如果只发生其中的一件,谁也不感说与他肯定有关,象这样连发两案,自然怀疑的力量就大的多了。要不怎么工安局总用并案调查的方式办案呢,威力就是大呀!实际上,还有另一种同样非常明显的可能,就是来了毫不相干的外人,看到了剃须刀,临时起意顺手牵羊拿走了。这种说法虽然也被提出来了,可反驳起来也很容易。宿舍门一般总是关着的,要想偷老赵的东西,必须碰巧贼来了而且恰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才可能偷到东西。,我们宿舍的走廊和上面住的残联住宅是共用的,发生顺手牵羊那种事的可能性很大。也许,说外人来偷的反正也找不到证据,还不如猜家里的这个,总算有个目标吧?让这件事闹的,好些天都是乱糟糟的。大家议论纷纷,最终还是莫衷一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只是搞坏了人们的心情和互相之间的关系。怀疑也罢,否认也罢,总之案子也不可能破。老赵除了空得到一次随便怀疑小偷的机会和懊恼之外,什么也不大可能赚到。小胖子更是心烦意乱,一反常态再也不象之前那么有说有笑的整天象过年的模样,而变成了个少言寡语的秀深沉的架势。一天晚上,他为了排遣郁闷的心情,和沈阳的老孙喝了点酒。喝完跑到小东那去闲谈,借着酒劲说:“大老远的离家到这学习,按摩没学好还不算,还得受委屈,真窝火。这里属我眼神好,就得干坏事么?这里的活还属我干的多呢。真他妈倒霉,气死我了!”旁边的老赵听了,可不干了。说:“你到这里耍什么酒疯!快走我要睡觉。”“说两句话怎么了,不行么?我就不走,看谁能把我怎么样。这些天我真受够了。”“你赶快走,这是我的房间,你还要耍无赖么?”说着老赵就过去推搡胖子。眼看就要演出拳武行,小东和我连忙连拉带拽地把胖子弄回了房间。就这样,胖子还嘴里不停地争辩着。那些天还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多事之秋。开始陆续丢衣服了。有一间宿舍没人住,就给大家做了晾衣服的地方,一直随便晾,从来也没丢过一件。这回临到衣服倒霉了,前后大概丢了三件。好在这帮哥们儿的衣服没一件品牌的,也就省得心疼了。居然,连朕的一件短袖的龙衣也被盗走,让我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很有远见的梁上君子,早在那时候就能料到有朝一日朕能继承大统,想必那件龙衣早已被送到大英博物馆展出了吧,可惜上面一条龙也没秀。还有一件更惊险的事:歌唱家小李,晚上去厕所,突然发现了正好在地中央堂而皇之摆着骇人听闻的一脬大便!这下可吓了他一跳。按他的眼力,发现“地雷”绝对属于偶然,可能受义于祖上积德或者自己福报深厚,否则将会令他毕生难忘。听到小李发布的地雷预警,大家是既痛恨又后怕,若不是鬼使神差地临到小李排泄,换个全盲的后果将不可收拾。前面说的几个,加上这个厕所的臭案,都永远成了历史的迷团。胖子有一次跟我说:“我怀疑有人要陷害我,所以,每天我都非常小心看着我的东西。万一有人偷着把那个剃须刀塞进我床底下,可就到哪也说不清了!”“没有那么严重吧?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可别把事想的那么复杂。都好好平心静气,过几天就好了。”我安慰他到。
有位名人曾说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象瓷器,一旦摔出裂痕就再也不可能恢复成原状了。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经过了这些错综复杂的事件,虽然终纠也没能落实事情的真相,但心里的隔阂可再也消除不掉了。象往日那种热火朝天的氛围,变成了不冷不热各怀异心的状态。其实,大多数人并为与这些纠纷有直接的关系,只因为有矛盾的人都是班里的主角,产生的影响就远超当事的那几个人本身了。
虽然说祸不单行,也总有过去的时候,怎么说也不可能总叫我们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中吧?正是遵循这个法则,突发事件终于没再出现,我们又开始过上正常的日子了。天气开始急转直下,逐渐展现出严酷的一面。每年十月底,就是我们纸箱厂最忙的时候,就象田竞场上最后的冲刺,等苹果一收完,就开始冬天放假了。想到放假,我有点不放心。厂里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如果有人追查我,就有可能影响到冬天放假期间的工资。最好在没放假之前,再回去一趟,把可能出现的麻烦摆平,可是,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象上次一走了之了,怎么才能找到个借口呢?正想着机会就来了,有时候还真会碰到心想事成的情况。人祸虽然没再发生,居然又来了天灾。那位幸运地躲过地雷的小李,突然眼睛发起红来了。我可以负责任地讲,他肯定和兔子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妆出一副这样的媚眼,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看到比他强的人产生嫉妒了,二是受某种病毒感染了。经过领导们再三地三推六问小家伙咬定牙关坚决没承认有妒忌人的思想。结果,领导们一至拍板认定:“小李感染了结膜炎。鉴于此类病毒有确切地传染性。建议,暂时回家休息。估计一周后便可痊愈归队。”就这样,小李就带着一双哭得死去活来的标志暂时回他的锦州了。他的眼假,可给了我一个天赐的机会,我就借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地回家了。那是星期六的晚上,我找到了班长,偷偷跟他说:“我上班的厂子,马上就要休寒假,恐怕假前有什么麻烦,我想用红眼病的借口,回家几天。你就说,我刚好周六晚上犯了病,难受的厉害。周日一早就坐车回家了。你告诉领导,就说我根你请了假。你看这样行不行?”
班长满口答应说:“没事的,正好星期天,都不上班,谁也发现不了。”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只有营口的俩伙计知道内幕。
回到家,当天就去上班了。因为那是最忙的季节,星期天也不休。还真出了点问题,因为旺季活太紧,厂长
下车间,督促生产,发现缺了我这个干活的主力之一,就问老太太,我跑哪去了。老太太只能实话实说,报告了我的去向。厂长可得着理了,说:“这么忙谁叫他去学的按摩,经过谁批准了?快快把他叫回来,否则一定要处分。”当然,那时候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老太太是没处寻我的。话音未落我就从天而降地出现了。当然,就算我亚根儿也不回去,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厂里,估计也不会出现纠住不放的领导,但作为我这个自身旷工的却难免心虚,还是这样回去露一面更为保险些。简段节说,又加工了整整一周苹果套子,第二个星期天下午便坐上了去沈阳的列车。离家的时候,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傍晚到了沈阳车站,可坏了,外面是瓢泼大雨,夹杂着冰凉的小北风,吹的人格外的发冷。不是总说春捂秋冻么,我很真成地执行了这一金科玉律,穿的与天气很配合,它在外边吹北风,我从心里貌凉气。遇到这种天,只能怨倒霉,就算不是盲人也很难闯出去的,何况我还根本不会游泳。连打车都要排上半天,等等再说吧?万一语停了,不就可以坐公交车了。就这样一等--到了九点语还在慢慢的下着,我可慌了,要想回学校,只有出租车一种选择了。这时倒是有了闲车,可价格是五十块。在那时的我看来,五十块简直就是超豪华消费,相当于现在你让我去吃奥洲鲍鱼,说什么也难以接受,所以就做了一个到现在还令我后悔的决定,在火车站待上一晚上。这个以无限洁简为指导思想,基于省钱为目的的愚蠢决定可把自己害的够惨的!到现在我仍然是个洁简主意者,平时不乱花钱,把钱尽量用在刀刃上肯定是没问题的。但,世上万事皆有度,一但过了火就会走向事物的反面。不是听说过,真理再多迈半步就是谬物么,在这里完全适用。幸亏我比较愿意反思,否则,总象那种心态来生活,不但别人看着遭罪,恐怕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恨死自己的!下了这个决心,就开始努力打发掉剩下的深秋之夜。要说什么是凄风苦雨,从那晚经历过,我算完全弄明白了。我可没象那个卖叹翁一样,遭着罪还虽然身上衣裳单,心忧叹贱愿天寒呢。我一个劲地,身上发冷悔穿少,心里后悔恨自己呢。按说,想叫时间过的快最好的办法莫过睡上一觉,可车站的坐椅也不知是哪个挨天报的,没有前列腺的设计的,每个座位之间都有扶手,根本无法躺下睡觉。要是那晚那个罪魁祸首设计师出现,我肯定要骂他个六门到底,真魂出窍,最后让他给我找个地方躺会儿。可终究什么也没有出现。我都有点羡慕卖火柴的小女孩了,至少她还有把火柴,滑一滑不也能消遣消遣,还能捎带开发点想象力么。只苦了我那支语音表,不知按了多少次,时间还是一分一分地过着,也不知道变通一下,破个例跳它几个钟头还会引起世界大战么,真是死板的够腔。实事求是的情况,我可能还是睡了点觉。这大概是上天送我的最后一招了,他也怕我挺不住就结束在那,成为一个倒握在外边的流浪汉。
天亮了,我这个一贯晚睡的人,比太阳勤快的次数非常少,那个清冷而恍惚的早晨就是其中的一个,也是印象深刻的一个。顾不得任何的规矩理法,没有向庇护我度过风雨之夜的车站领导们道上一生感谢,我就撒开有些麻木的腿,本想飞跑着,终于顾及绅士的风度和害怕一些你们也怕的东西,走到了公交车站。
回到学校正是吃饭时间。见我忽然出现,大家纷纷问候我的病情,并对我那么快捷而准确的感染上视力眼表示了善意的幸灾乐祸。我当然是暗自惬喜,为自己这一瞒天过海的 漂亮行动感到满意。
俗话说,罪好遭,福难享。虽然我永远也不认为在风雨交加的车站蹲一晚上能算“罪好遭”,但所罗门王手上戴着个指环,上面写的很著名的一句话,竟然是“一切都会过去”。一直被人推崇为至理名言,一定有他的道理。终究是过去了!就连我这重要的按摩学习历程也即将结束了。还剩下一些末尾的事情交代完毕,就要开始新的生命历程了。请看下篇:告别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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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09: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62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21.
冬天来了,满目凄凉萧所,万木凋零的景象这句属于很正宗的费话,可有时,在某些地方还真得说上两句这样的费话,才能表达出心理的一些感受。本来课程就在一门门的逐步结束,再配上大雪纷飞,北风刺骨,冷得叫人受不了的北国天气,岂不是最为协调生动的“即将毕业图”么?
开始讲《伤科按摩》,及内、妇、儿了,大家对伤科的兴趣最大,毫无疑问,等我们毕业后,最有可能用到的当然就是伤科里讲的,颈椎病、腰间盘突出、肩周炎等各种常见的按摩适应症了。所以,大家在听伤科课程时空前地专新,不仅没有人说话了,就是那两个睡觉的教主,也大为收敛了他们的表演,把本能克制到了最大限度。
老师讲得确实好,不少深刻的见解,精辟的论述尤其是他经常穿插介绍一些自己在多年临床实践中碰到的典型病例,以及许多虽然并非治疗技术之内的,但对我们也很有用处的社会经验,至今仍非常清晰地留在了脑子里,仔细咂摸认真看待可以说是终生受益的。现在不少看似新出现的复有特色性的按摩种类,老师大都提及过。如青少年近视眼,和现在火得炙手可热的小儿推拿,老师都曾给我们详细地讲解过。可并没有谁真正掌握了那些被大家看作过分高深玄虚的按摩项目。大伙都一股脑儿地挤进了伤科--顶多在搭一点内科的狭小的天地里折腾着。实际上,现在甚嚣尘上的那些诸如治疗近视眼的,几乎都没有什么新花样,只不过把一些早就有的治疗手段,改头换面,重新包装就变成全新而又惹眼的新东西了,并赚了大钱。了解一些详情的应该不会否认,许多干的风生水起的其实还真没什么大学问,只是能够把自己的所学迎合市场,从而取得利益的。我们如果能按老师的教授,掌握那些基础知识后,能够触类旁通好好地把有限的知识发挥出无限的潜能来,一样可能有更大的成就。诚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整天抱怨机会少的人,大部分都是消极木讷的象皇上这样的蠢人。看看那些特立独行善于利用自有条件,闯出一番新天地的,又有几个是这个样子呢?
天越来越冷,回家已近得触手可及了。就在这马上收关的时候,居然又出了意外。前面说过,与我在中秋晚上演成语pk的小阎,致盲的原因是脑瘤压迫的结果。据她说,做过了手术,虽然主要的瘤已经摘除,但还有位置复杂,取出难度太大的,仍然留在脑袋里。不过,已有多年,可一直也没发病。原因是,她早已信了耶稣基督。要说世界上的事就是玄妙,许多事情用现成的科学就是怎么也无法解释的了。除了科学还未发展到尽头外,更是叫我们不可对这神密世界失去敬畏的根据。总之,宗教在她身上确实收到了药物无法达到的效果,事实胜于雄辩,她活得好好的,认谁都否认不了,哪管你信也不信。
那天,她整天都表现的很正常。吃完饭,感觉有些头痛,就在床上躺着休息。八点多钟,忽然出现了抽搐症状。这种事,对于盲人的群体来说,可是很难处理的。等跟前的舍友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才惊慌失措地报告了班长。立刻,班长领着一杆人等火速赶到。起初,以为是普通的抽疯,便马上进行抢救。掐人中,掐十宣,再点些相关穴位,把学过的急救绝招纷纷亮了出来。实践就是能检验知识的成色,这么一番折腾后,患者还真有所好转,身体停止了抽搐,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时,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也开始有说有笑了。谁知,平静了一个多小时,情况突然严重了。她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抽搐,比前一次严重的多,也吓人的多。这下子可把在场的人全都吓傻了。值班的老师,和班长当机立断,马上送医院。没有叫救护车,用得是残联的汽车。可患者已经不能自己走路,需要有个人背下楼,这可不是件容易完成的任务。背人并不难,也不少见,可要看背的是谁。前面不只一次提到小阎的身材,当然,块头和重量是成正比的。她没一百八,也差不了几斤,要把这么一位大佛是的病号驮下楼去,全盲的走路不方便肯定不行,一般人是没资格的。古语说得好。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这生死攸关之时,我们老张,挺身而出把这任务承担了下来。大家手忙脚乱地把病号周到他背上,在值班老师和班长的保护下艰难地挪下了楼梯。从他们走后,大家就开始位小阎的病情担心,不知她能不能顺利闯过这一关?联想到她脑袋里残余的肿瘤,那东西象定时炸弹一样,谁知什么时候反了风,就发生爆炸呢?一直到半夜,汽车才把两位班长拉回宿舍。消息还算不错,经过一番抢救,小阎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病因是脑压过高,颅腔里有点积水,不排除与她那潜伏的肿瘤有关系的可能。第二天,小阎的父母接到消息很快来到沈阳,陪着女儿在医院观察了几天,经过诊断,并没有太大危险,就决定回家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了。这样她的学业只能提前结束了,好在剩的课程已经不多了。打那时一走,便再也没见过面。半年后取毕业证时,听说她转危为安了,没出什么危险,真算万幸。跟她这样的状况相比,我们这些凭自己努点力,而后能够做到自食其力的人,该是多么幸运呀。如果承认人是有命运的话,那么,这命运可以划分出成千上万等。不管身处于什么样的境遇,都难说是不是好到极点,或坏到及至。正因为明晰这点,人们才会不顾一切地与自己现有的命运做着不屑的抗争和较量。说来,做人也真无奈,小阎的境况比我们大多盲人要糟的多,可我们在他人看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但她也好,我们大家也好都在奋力地挣脱那束缚手脚的锁链。因为,只有这样,才算得上对得起一场有意义的人生。
那时的通讯太过落后,大家连个电话号都没留,她更不可能做按摩行业,必然远离了这个圈子。就断绝了音讯。不知这些年过去,现在怎么样了?中心祝愿她那个上帝这次用点心,在她身上做出个象样的奇迹来!
老张这次见义勇为之举,损失可不小。出点蛮力倒不算什么,主要是小阎在送医院途中小便失禁,尿了老张一身,这可叫老伙计很是恼火。还是老关大姐帮他把大衣洗了,总算解决了问题。有了这次豪爽的义举,大家对老张顿时增添了几许敬意,都认为老伙计关键时刻真能冲上去,是个心地很好的人。小东就曾对我说:“那天,老张还真够意思,一点也没有奸诈小气的表现,全心全意地积极张罗着给小阎看病。看来我以前对他那些看法是有点片面的,我总觉得他号说大话、空话为人不实在,这次才明白,原来他这人心眼很热的。
其实,我却从来没有那么复杂的看法。我很少根据某人的言论去[评判他属于哪种人。因为那么作是很难准确的。我只愿意把大家都往善意的方向去想。这么做在和平的年代里,在安定的形势下是完全可行的。须知,绝大多数人都是向善的,都希望在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和权利的前提下,能做些对别人有利的事。因为,利他也是人类普遍的心理需求,无须怀疑。大家常说的,“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是正确的。但,别忘了话是有前提的!就是人们要处于一个安定和谐的社会里,个人的生命、财产以及各种权益有一定的保障。否则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这方面的例子一点也不难找:在漫长的历史上俯拾即是。每逢天灾降临,到处饿殍遍地,人吃人的事情根本不稀罕。你说在吃同类的时候,算恶不算恶?再说战争四起,狼烟满地,人们朝不保夕纷纷尔虞我诈,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有维护自己利益这一个目标。看看那些描写战争里人们有多么变态和残忍的史料,你就会明白,人在恶的方面的创造力也是无限的。
综上所述,我的结论是:不损害自己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不院做好事;在形势的压迫下,则未必能剩下几个好人。要尽量去相信别人,并多多与人为善,这样才是现实生活中正确的处人策略。但,一定要注意,不要去碰人家的切身利益。在自己的切身利益受损的时候,好人就会明显减少。反过来,我们要随时防止可能碰到坏人的危险,尽量远离那些朝不保夕,重债缠身,甚至即将走头无路的潜在坏人们。换位思考一下,你到了那部田地,还会顾的了什么天理人情么?还顾的了仁义道德么?还不是要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原则么?也许你的回答是否定的,但你一定属于少数。
新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却要在它来到之前离开了。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而然,来得按部就班连一点悬念也用不着。可真的要分开了,大家还是非常留恋。对于这个只待了半年的集体,称得上恋恋不舍,对这里结识的各位朋友大多留下的是一片深深的情谊。俗话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多隆重的聚会,多亲密的相守,总会有分开的时候。不管怎样的难舍难分,不管多么的情深意重,终于在新年的前夕,我们带着友情,带着眷恋,带着新学来而并不扎实的技术,带着对前途的美好展望夹杂着些惶恐,各自回家了。
元旦一过,那 个非常重要的九四年就干净利落地成了永不回来的历史。说来也怪,同样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学校就显得很长,总有许多事情填充在里面。在家一待,当然每天也不可能比沈阳少两个小时,可感觉起来时间就象缺斤短两了,比正常的日子短了一节。一晃就一天,连续晃了几次一个星期也跟着不见了。闲坐时间就是快!照这样,把黑法拖成白法应该不用费多大劲。
为了尽可能地抓住时间,当然也是学校的要求,我得找个地方去实习我的按摩技术。终于我爸托人把我送进了县医院理疗科实习。
待了十多天,整天无所事事的,也真没劲,来一趟县医院摸一摸一下当地最正宗的医疗机构里的按摩情况自然很有情趣。老爸把我送进理疗室,交给了被委托的杨大夫,就离开了。
理疗科的按摩室就一间,挺大的。按摩师总共四个。里面具体的格局和详细的布置,只靠耳朵当然我是弄不太清楚的。我主要的工作是在窗边的一个凳子上安静地坐着,多亏事先有所准备,拿了一本按摩书,才给打发时间找了个有效的手段。
这么实习可以叫做听习,其实也有用处,那天听到的按摩室中的对话,感受到的按摩场所特有的氛围,和后来在按摩诊所里体会到的完全相同。熟悉一下以后将要长期工作的环境特色,不也是很实用的么?
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几个人在一起就会明显表现出性格的差异来。年龄较大的老李,说话最多,可说的都是一些打哈哈用来斗闷儿的废话。这样的人在一个集体里,总是要有一两个的,对于活跃气氛是很有用处的。姓张的那个,正好相反,几乎一言不发,无论干活还是闲着,都一贯保持着沉默,一上午说了不超过五句话。大夫里最年轻的叫王胜。他的话也不少,只是不象老李那样,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取乐,而是主要说些与按摩治疗有关的内容和理论,针对患者提出的问题做些针对性的解释和发挥,给人感觉很专业又有学问。就这个家伙也是最牛的。听她说得夸夸其谈很专业,我就顺着他的话题问了个治疗方面的问题。具体是什么记不住了,只记得问题并不尖锐敏感,可那家伙,却很轻蔑地给了我个:“这问题太难,你根本弄不明白。”回答了我。
虽然,当时我对自己的水平确实看得也很低,碰到这种不屑的轻视态度,也不可能感觉舒服。
临近中午,杨大夫还真找了个患者,让我比划了几下。仅略略施展了几个手法,就被杨大夫给叫停了。他说,我的手法不标准,属于旁门左道,太不专业。听了这话,我自然心里不服气,人家嘴大,咱嘴小也只能表现得心服口服了。
要说还是县医院,买卖就是好,一上午患者络绎不绝,大夫几乎都一直在忙着。我在旁边,虽然看不到他们具体的按摩动作和手法的步骤,可也能通过耳朵知道了一些特点。首先,他们也常用打法。尤其是按个几分钟就要用空掌夸的一声拍一下。这种习惯被刘老师叫做“操作毛病”,居然在这很流行。再者,他们治腰脱最常用的也是搬法,加上手工牵引--让患者抓住床头,医生很命地拽他的双腿,大夫累得呼哧呼哧的,听起来都费劲--难道这就是医院专业理疗的绝招么?还有患者的方面的言语,也一点不陌生,除了和老李头开些“你就爱给美女按摩”之类的玩笑外,就是我们现在同样经常会碰到的问题:“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好?怎么比以前还疼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呀?”
看来,这些号称当地按摩行业最高档的正规军,治疗手段,手法风格也不过如此而已,至少我是没听见什么有别于我们盲人按摩的特殊绝活。说也凑巧,对我不以为然的那位王剩,就住在我开诊所后面的小区里,离我只有几十米远,只是我在小区外面,而他在里面。我们已做了十几年邻居了。他白天在医院上班,晚上就把一些患者领到家里,干私活。咱俩从开始的十元一个部位,到现在,我四十元,而他还是三十元,也没说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业余选手强到哪去呀,虽然他可有着医院大夫,这个金字招牌。所以,我说一般不要太迷信各种乱七八糟各路的权威,那些表面上的吓人身份,很可能只是假祸外面的包装。
吃午饭的时候,老爸来了。他要领我吃点东西,下午再继续来学。杨大夫对我爸说:“他的手法我看了,很不规范,还需要好好深造。我们这实在不适合他实习,他在这也伸不上手。你还是把他领回去吧。”说了这些理由,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他没说,就是我们什么好处也没给人家杨大夫,只凭熟人一句话,什么利益没有,谁白给自己添麻烦。之所以没什么表示,是因为我根本也没想搞什么真正的实习,只想在那待上三天五天的,走个过场,也就达到目的了。
听了他的话,我爸说:“不在这到行,可你得帮我们出个实习的手续,行不行?”“当然可以,咱们都不是外人,这点小忙不算什么,到时候我给盖上章就行了。”既然一切谈妥,我也就没有再继续坐在那的必要了。结束了这个短的不能再短的实习,我就谢过杨大夫的关照,跟着老爸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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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09: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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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谋生之路,22.
冬天来了,满目凄凉萧所,万木凋零的景象这句属于很正宗的费话,可有时,在某些地方还真得说上两句这样的费话,才能表达出心理的一些感受。本来课程就在一门门的逐步结束,再配上大雪纷飞,北风刺骨,冷得叫人受不了的北国天气,岂不是最为协调生动的“即将毕业图”么?
开始讲《伤科按摩》,及内、妇、儿了,大家对伤科的兴趣最大,毫无疑问,等我们毕业后,最有可能用到的当然就是伤科里讲的,颈椎病、腰间盘突出、肩周炎等各种常见的按摩适应症了。所以,大家在听伤科课程时空前地专新,不仅没有人说话了,就是那两个睡觉的教主,也大为收敛了他们的表演,把本能克制到了最大限度。
老师讲得确实好,不少深刻的见解,精辟的论述尤其是他经常穿插介绍一些自己在多年临床实践中碰到的典型病例,以及许多虽然并非治疗技术之内的,但对我们也很有用处的社会经验,至今仍非常清晰地留在了脑子里,仔细咂摸认真看待可以说是终生受益的。现在不少看似新出现的复有特色性的按摩种类,老师大都提及过。如青少年近视眼,和现在火得炙手可热的小儿推拿,老师都曾给我们详细地讲解过。可并没有谁真正掌握了那些被大家看作过分高深玄虚的按摩项目。大伙都一股脑儿地挤进了伤科--顶多在搭一点内科的狭小的天地里折腾着。实际上,现在甚嚣尘上的那些诸如治疗近视眼的,几乎都没有什么新花样,只不过把一些早就有的治疗手段,改头换面,重新包装就变成全新而又惹眼的新东西了,并赚了大钱。了解一些详情的应该不会否认,许多干的风生水起的其实还真没什么大学问,只是能够把自己的所学迎合市场,从而取得利益的。我们如果能按老师的教授,掌握那些基础知识后,能够触类旁通好好地把有限的知识发挥出无限的潜能来,一样可能有更大的成就。诚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整天抱怨机会少的人,大部分都是消极木讷的象皇上这样的蠢人。看看那些特立独行善于利用自有条件,闯出一番新天地的,又有几个是这个样子呢?
天越来越冷,回家已近得触手可及了。就在这马上收关的时候,居然又出了意外。前面说过,与我在中秋晚上演成语pk的小阎,致盲的原因是脑瘤压迫的结果。据她说,做过了手术,虽然主要的瘤已经摘除,但还有位置复杂,取出难度太大的,仍然留在脑袋里。不过,已有多年,可一直也没发病。原因是,她早已信了耶稣基督。要说世界上的事就是玄妙,许多事情用现成的科学就是怎么也无法解释的了。除了科学还未发展到尽头外,更是叫我们不可对这神密世界失去敬畏的根据。总之,宗教在她身上确实收到了药物无法达到的效果,事实胜于雄辩,她活得好好的,认谁都否认不了,哪管你信也不信。
那天,她整天都表现的很正常。吃完饭,感觉有些头痛,就在床上躺着休息。八点多钟,忽然出现了抽搐症状。这种事,对于盲人的群体来说,可是很难处理的。等跟前的舍友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才惊慌失措地报告了班长。立刻,班长领着一杆人等火速赶到。起初,以为是普通的抽疯,便马上进行抢救。掐人中,掐十宣,再点些相关穴位,把学过的急救绝招纷纷亮了出来。实践就是能检验知识的成色,这么一番折腾后,患者还真有所好转,身体停止了抽搐,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时,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也开始有说有笑了。谁知,平静了一个多小时,情况突然严重了。她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抽搐,比前一次严重的多,也吓人的多。这下子可把在场的人全都吓傻了。值班的老师,和班长当机立断,马上送医院。没有叫救护车,用得是残联的汽车。可患者已经不能自己走路,需要有个人背下楼,这可不是件容易完成的任务。背人并不难,也不少见,可要看背的是谁。前面不只一次提到小阎的身材,当然,块头和重量是成正比的。她没一百八,也差不了几斤,要把这么一位大佛是的病号驮下楼去,全盲的走路不方便肯定不行,一般人是没资格的。古语说得好。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这生死攸关之时,我们老张,挺身而出把这任务承担了下来。大家手忙脚乱地把病号周到他背上,在值班老师和班长的保护下艰难地挪下了楼梯。从他们走后,大家就开始位小阎的病情担心,不知她能不能顺利闯过这一关?联想到她脑袋里残余的肿瘤,那东西象定时炸弹一样,谁知什么时候反了风,就发生爆炸呢?一直到半夜,汽车才把两位班长拉回宿舍。消息还算不错,经过一番抢救,小阎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病因是脑压过高,颅腔里有点积水,不排除与她那潜伏的肿瘤有关系的可能。第二天,小阎的父母接到消息很快来到沈阳,陪着女儿在医院观察了几天,经过诊断,并没有太大危险,就决定回家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了。这样她的学业只能提前结束了,好在剩的课程已经不多了。打那时一走,便再也没见过面。半年后取毕业证时,听说她转危为安了,没出什么危险,真算万幸。跟她这样的状况相比,我们这些凭自己努点力,而后能够做到自食其力的人,该是多么幸运呀。如果承认人是有命运的话,那么,这命运可以划分出成千上万等。不管身处于什么样的境遇,都难说是不是好到极点,或坏到及至。正因为明晰这点,人们才会不顾一切地与自己现有的命运做着不屑的抗争和较量。说来,做人也真无奈,小阎的境况比我们大多盲人要糟的多,可我们在他人看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但她也好,我们大家也好都在奋力地挣脱那束缚手脚的锁链。因为,只有这样,才算得上对得起一场有意义的人生。
那时的通讯太过落后,大家连个电话号都没留,她更不可能做按摩行业,必然远离了这个圈子。就断绝了音讯。不知这些年过去,现在怎么样了?中心祝愿她那个上帝这次用点心,在她身上做出个象样的奇迹来!
老张这次见义勇为之举,损失可不小。出点蛮力倒不算什么,主要是小阎在送医院途中小便失禁,尿了老张一身,这可叫老伙计很是恼火。还是老关大姐帮他把大衣洗了,总算解决了问题。有了这次豪爽的义举,大家对老张顿时增添了几许敬意,都认为老伙计关键时刻真能冲上去,是个心地很好的人。小东就曾对我说:“那天,老张还真够意思,一点也没有奸诈小气的表现,全心全意地积极张罗着给小阎看病。看来我以前对他那些看法是有点片面的,我总觉得他号说大话、空话为人不实在,这次才明白,原来他这人心眼很热的。
其实,我却从来没有那么复杂的看法。我很少根据某人的言论去[评判他属于哪种人。因为那么作是很难准确的。我只愿意把大家都往善意的方向去想。这么做在和平的年代里,在安定的形势下是完全可行的。须知,绝大多数人都是向善的,都希望在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和权利的前提下,能做些对别人有利的事。因为,利他也是人类普遍的心理需求,无须怀疑。大家常说的,“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是正确的。但,别忘了话是有前提的!就是人们要处于一个安定和谐的社会里,个人的生命、财产以及各种权益有一定的保障。否则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这方面的例子一点也不难找:在漫长的历史上俯拾即是。每逢天灾降临,到处饿殍遍地,人吃人的事情根本不稀罕。你说在吃同类的时候,算恶不算恶?再说战争四起,狼烟满地,人们朝不保夕纷纷尔虞我诈,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有维护自己利益这一个目标。看看那些描写战争里人们有多么变态和残忍的史料,你就会明白,人在恶的方面的创造力也是无限的。
综上所述,我的结论是:不损害自己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不院做好事;在形势的压迫下,则未必能剩下几个好人。要尽量去相信别人,并多多与人为善,这样才是现实生活中正确的处人策略。但,一定要注意,不要去碰人家的切身利益。在自己的切身利益受损的时候,好人就会明显减少。反过来,我们要随时防止可能碰到坏人的危险,尽量远离那些朝不保夕,重债缠身,甚至即将走头无路的潜在坏人们。换位思考一下,你到了那部田地,还会顾的了什么天理人情么?还顾的了仁义道德么?还不是要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原则么?也许你的回答是否定的,但你一定属于少数。
新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却要在它来到之前离开了。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而然,来得按部就班连一点悬念也用不着。可真的要分开了,大家还是非常留恋。对于这个只待了半年的集体,称得上恋恋不舍,对这里结识的各位朋友大多留下的是一片深深的情谊。俗话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多隆重的聚会,多亲密的相守,总会有分开的时候。不管怎样的难舍难分,不管多么的情深意重,终于在新年的前夕,我们带着友情,带着眷恋,带着新学来而并不扎实的技术,带着对前途的美好展望夹杂着些惶恐,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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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09:12:05 | 显示全部楼层
64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23.
元旦一过,那 个非常重要的九四年就干净利落地成了永不回来的历史。说来也怪,同样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学校就显得很长,总有许多事情填充在里面。在家一待,当然每天也不可能比沈阳少两个小时,可感觉起来时间就象缺斤短两了,比正常的日子短了一节。一晃就一天,连续晃了几次一个星期也跟着不见了。闲坐时间就是快!照这样,把黑法拖成白法应该不用费多大劲。
为了尽可能地抓住时间,当然也是学校的要求,我得找个地方去实习我的按摩技术。终于我爸托人把我送进了县医院理疗科实习。
待了十多天,整天无所事事的,也真没劲,来一趟县医院摸一摸一下当地最正宗的医疗机构里的按摩情况自然很有情趣。老爸把我送进理疗室,交给了被委托的杨大夫,就离开了。
理疗科的按摩室就一间,挺大的。按摩师总共四个。里面具体的格局和详细的布置,只靠耳朵当然我是弄不太清楚的。我主要的工作是在窗边的一个凳子上安静地坐着,多亏事先有所准备,拿了一本按摩书,才给打发时间找了个有效的手段。
这么实习可以叫做听习,其实也有用处,那天听到的按摩室中的对话,感受到的按摩场所特有的氛围,和后来在按摩诊所里体会到的完全相同。熟悉一下以后将要长期工作的环境特色,不也是很实用的么?
人分三六九等,木分花梨紫檀,几个人在一起就会明显表现出性格的差异来。年龄较大的老李,说话最多,可说的都是一些打哈哈用来斗闷儿的废话。这样的人在一个集体里,总是要有一两个的,对于活跃气氛是很有用处的。姓张的那个,正好相反,几乎一言不发,无论干活还是闲着,都一贯保持着沉默,一上午说了不超过五句话。大夫里最年轻的叫王胜。他的话也不少,只是不象老李那样,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取乐,而是主要说些与按摩治疗有关的内容和理论,针对患者提出的问题做些针对性的解释和发挥,给人感觉很专业又有学问。就这个家伙也是最牛的。听她说得夸夸其谈很专业,我就顺着他的话题问了个治疗方面的问题。具体是什么记不住了,只记得问题并不尖锐敏感,可那家伙,却很轻蔑地给了我个:“这问题太难,你根本弄不明白。”回答了我。
虽然,当时我对自己的水平确实看得也很低,碰到这种不屑的轻视态度,也不可能感觉舒服。
临近中午,杨大夫还真找了个患者,让我比划了几下。仅略略施展了几个手法,就被杨大夫给叫停了。他说,我的手法不标准,属于旁门左道,太不专业。听了这话,我自然心里不服气,人家嘴大,咱嘴小也只能表现得心服口服了。
要说还是县医院,买卖就是好,一上午患者络绎不绝,大夫几乎都一直在忙着。我在旁边,虽然看不到他们具体的按摩动作和手法的步骤,可也能通过耳朵知道了一些特点。首先,他们也常用打法。尤其是按个几分钟就要用空掌夸的一声拍一下。这种习惯被刘老师叫做“操作毛病”,居然在这很流行。再者,他们治腰脱最常用的也是搬法,加上手工牵引--让患者抓住床头,医生很命地拽他的双腿,大夫累得呼哧呼哧的,听起来都费劲--难道这就是医院专业理疗的绝招么?还有患者的方面的言语,也一点不陌生,除了和老李头开些“你就爱给美女按摩”之类的玩笑外,就是我们现在同样经常会碰到的问题:“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好?怎么比以前还疼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呀?”
看来,这些号称当地按摩行业最高档的正规军,治疗手段,手法风格也不过如此而已,至少我是没听见什么有别于我们盲人按摩的特殊绝活。说也凑巧,对我不以为然的那位王剩,就住在我开诊所后面的小区里,离我只有几十米远,只是我在小区外面,而他在里面。我们已做了十几年邻居了。他白天在医院上班,晚上就把一些患者领到家里,干私活。咱俩从开始的十元一个部位,到现在,我四十元,而他还是三十元,也没说比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业余选手强到哪去呀,虽然他可有着医院大夫,这个金字招牌。所以,我说一般不要太迷信各种乱七八糟各路的权威,那些表面上的吓人身份,很可能只是假祸外面的包装。
吃午饭的时候,老爸来了。他要领我吃点东西,下午再继续来学。杨大夫对我爸说:“他的手法我看了,很不规范,还需要好好深造。我们这实在不适合他实习,他在这也伸不上手。你还是把他领回去吧。”说了这些理由,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他没说,就是我们什么好处也没给人家杨大夫,只凭熟人一句话,什么利益没有,谁白给自己添麻烦。之所以没什么表示,是因为我根本也没想搞什么真正的实习,只想在那待上三天五天的,走个过场,也就达到目的了。
听了他的话,我爸说:“不在这到行,可你得帮我们出个实习的手续,行不行?”“当然可以,咱们都不是外人,这点小忙不算什么,到时候我给盖上章就行了。”既然一切谈妥,我也就没有再继续坐在那的必要了。结束了这个短的不能再短的实习,我就谢过杨大夫的关照,跟着老爸回家了。
过了春节,一切还是按部就班,别看费尽心机学了按摩,在没派上用场之前,把算命进行到底还是最现实的选择。又一次提到了算命,这个我从来没喜欢过的行业。可这次说到它,心里却是带着些感情的,因为以后再碰到它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这个春天将是我最后一次踏上命运预测的里程。自那年之后,除了极个别的情况,需应付一下关于命运的问询,我就完全与这个曾给我带来了人生第一桶金的技术一刀两断了。
我从未否认过命运之手的威力。因为它对我们的影响几乎是如影随形的,从生命的开始到结束一直在顽固而执着地左右着我们,而且管的都是关键性的大事。这种事实虽然没有什么文件,不签任何合同却令我们无条件地执行。人们的命运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强制地贯彻下来,毫无讨价还假的余地。
先贤总教导我们发愤,英雄常鼓励我们抗争,说只要遏住命运的咽喉你们就能成为主宰命运的主人。看看周遭的现实,我们不得不有些颓然,命运给我们努力的空间太小,世界能让我们开创的余地有限。人生的几件大事:出生的时空位置,身体内在的头脑智力,外在的相貌仪表;身边各色人物的组合搭配,成长过程的祸福荣辱;爱情友情中碰到怎样的对象?何时何处发生灾祸疾病?是寿终正寝,还是半路横死?最后,还有子孙愚贤优劣,一概归命运掌管。除了上述大事,我们才能有点发言权。
大致算了一下,我们几乎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就象用线提钓的木偶,实在是悲哀的够腔。不难看出,我这说法于事实差距挺大,生活在世界上的我们,远不象推测的那样,一点自由也没有,全被自然随意地摆弄来,摆弄去。原因就是,这个似乎被事先周密安排好的程序,有着非常迷人的逻辑,把那些惊心设置好的结果,用非常高明的手段彻底的掩盖了起来,让每个个体的人生,有了象猜迷一样的悬念,只有通过长期不屑的努力和刚毅执着的坚持,才能把那虽然早定,但不可早知的答案最终发现。不管谜语的结果如何,不论味道是苦是甜,只要拥有猜谜者的那份好奇和颟顸,就会在猜的过程中沉醉流连。与命运较量,我们的弱势根本无法扭转;不得不达观,对待那些躲不开的遗憾!人生的要旨在于它经历的过程是否精彩,而不在于某个具体目标能否最终实现。就如我们身上绑着一支巨大的画笔,在一路上总要流下各自不同的绚烂画面,尽管命运可以安排好一些大的节点,可那整体的图案,还是我们自己的行动来构建。
说了这些是未阐述我对命运预测下的结论:就是命运是确实存在的,而且是很强大的,但,是不可测准的,也是不能被测准的。首先,如果一但你测准了某人的灾祸,或是幸运,就会被人为地趋利避害地进行选择,那么事先设好的程序便被你破坏了。作为一个调控人生涉及生死,这么严肃的一套规矩,不显得太儿戏了么?其次,如果存在两个算命高手,第一个算准了今年的事,并进行了改动,那么第二位高手,明年在算这个命,用相同的八字还怎么能够算准呢?这不就形成了一个明显的悖论么?就是前一个人准了,后一个人肯定不准;相反,后一个算准了,就证明前一个肯定算错了。人生的奥妙全在不可知,就算明天要死,谁敢说今晚不会有突然的转机;那些评书里的劫法场的情节,不是我们喜闻乐见的么!现时中,人们的生活的起伏跌荡,悲欢离合都是人生的重要组成不分和趣味的源泉。千万不要试图把这未知的美好给破坏掉,首先我不相信,谁有这种神力;其次,那种魔力带来的只能是人生奥妙的崩溃,会绝对违背世界存在的根本逻辑。
已知的人生并不见得好。就如李刚的儿子们,李双江的孙子们,薄书记的老婆们正是觉得命运太确定了,连一碗白开水的味道也赶不上,所以,只能用闯祸来丰富人生的滋味。其实,他们感到的不过是错觉,用权利和金钱建造起来的人生大厦,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固若金汤,很可能会在旦夕之间灰飞烟灭的。偷来的好命,怎么可能是确定的呢?与他们相比,我们这些下等人的人生好象太不确定了,几乎没有任何能提供过上幸福生活的靠山。其实,这无边无际的未知中,依然有着确定的规矩可寻。那就是要有不断进取的恒心和坚韧不拔的勇气。我相信,“天道酬勤”是真理。“人先自助,而后天助”永远不错。只要奉行这样的人生哲学,所有不确定的命运中的未知数,正是我们艰难跋涉走一回最想揭开的谜底。
最后一年的东奔西走也如期结束了。同时,我整个的算命历史也画上了句号。总结这段虽不长的金行从业经历,对我有多方面的好处:一是接触了许多从前未见的人和事,对于了解社会体会人生有一定的价值。二是一定程度上增强了自己应付各种问题的应变能力,全赖这个特殊行业所面临的压力。最大的收获,是我把城周围五十里半径内的村庄、道路都摸了个透熟。到现在,每逢有人提到周围一些大大小小的村镇,我都可以说得如数家珍,绝对是了如指掌,让那些不知底细的患者们怎么也想不通我这不出家门便知天下的能耐是怎么练出来的。
这些收获,如果没有走乡窜镇的算命经历,肯定是无法实现的。在这里必须要感谢我的老妈,几年来从始至终地完满地完成了给我引路的光荣任务。不仅要经受许多的风霜雪语,奔波劳禄的考验,有时还会碰到我心情不顺发的脾气,真可说是含辛茹苦一言难尽。儿子永远不会忘记老妈的丰功伟绩,把那些艰辛苦涩的年月永久的保存在记忆中。
其实,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普通人,有几个能按着自己的愿望和喜号来选择工作呢?大都是根据自己的现有资源和机会,务实地找个能养家活口安身立命的职业而已。毕竟,先赚来钱把自己养活,才是当务之急的要事!只要能审时度势地完成好当下的任务,每一步经历,都可能对后来的人生产生积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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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谋生之路,24.
纸箱厂的开班时间竟然挪到端午节后了,可能为了让大家过完节上班,省得耽误工吧,因为那时还没有端午放假一说。
夜晚想起千条路,早起还得卖豆腐,形容那时我的状态可挺恰当的。满怀期望地学了一番新技术,却变成了屠龙之数,没处施展,当然只能应厂子的召唤重操旧业了。可不是我学而不用,实在是报国无门,就是找不到需要我这经天纬地之才的接收单位。从学成归来,我就四处打听有没有招按摩师的浴池,可工夫全都白费。当时,浴池的数量非长少,全成也不到十家,而且除去两三家象回事的,剩下都是些地点偏僻,条件谫陋的小澡堂,搓澡的人都屈指可数,再想叫他们按摩,岂不是痴人说梦么?有人可能说:“你怎么不找个按摩店或是诊所去打工呢?”这话说的可就太超前了。那时候,按摩店可能在深圳已经遍地开花了,可那是邓老头偏心的结果。我们这可没那么有势力的老同志给画圈。这倒是有不少小孩天天画圈,不过是在床上,除了给他娘找些麻烦,对于经济形势可是一点作用也起不了。总之按摩店是不存在的。至于按摩诊所倒是一直都有,就象贺老师的那样。其实,健全人的按摩诊所的历史也很长了,干三四十年的人也大有人在。但,要去打工却很不现实。那时的诊所规模都很小,一般以先生自己动手,坚持单打独斗为普遍模式,很少有人外顾帮手,倒不是按摩师们天生的勤劳肯干,主要是价格实在太低,在和帮手一分也就剩不下仨瓜俩枣了。
在沈阳学习期间,就有个上界的同学,老崔,来学校溜搭,还专门在教室里和大家见了面。班主任郑重其事地根我们讲:“小崔学得很好,而且能学有所用。现在已经在大连一个诊所,找到了工作,每月能挣三四百元。”听了这话,当时我差点笑出来。这么少的钱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从这些情况看,那时候的诊所,实在不大可能有我的发展空间,比较切合实际的想法,还是尽快地找家有档次的浴池做做保健按摩来的实惠。现有的那几家条件好的,早已有了按摩师,都是明眼人,盲人按摩在我们这个特大城市里,还等待皇上去开天辟地呢!这个新纪元不久就将到来。等先把纸箱厂的工作交代完毕也就差不多了。
厂子这时已经奄奄一息了,不仅上班的时间一再向后推迟,而且还有很多人已经放了长假。加上周围的国有企业纷纷倒闭的现实,透露出了毫不含糊的信号--厂子就要倒了。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工人们其实倒没什么感觉了,反而有不少在盼着它快点寿终正寝。我就亲耳听到两位女工说:“上这个破班,挣那么两个半钱,要黄就快点黄得了,”另一个说:“对呀,快点黄了干点什么不挣钱,我会拌咸菜,去摆个摊,肯定挣钱。”
这就是趋势的力量。一旦,某种趋势非常明朗,善于见风使舵的大众们,自然会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象羊群一样会成浩荡的潮水,冲向同一个方向。股市、楼市都逃不出这规律。这才叫兵败如山倒呢,人心散了,谁还拿这破厂当回事。
正在我上着肌肋一样无味的班,好消息传来,浴池有着落了。我家前街住着位姜二哥,四十多岁,整天不闲着,总在尝试着各种买卖。我爸下班正好碰到这位小头儿总是锃亮,鼻子有点发红的二哥,就问他在忙些什么?二哥说:“我和一个朋友,在北关冷冻库下面租了几个门市房,要开家浴池。”老爸一听,赶紧问:“规模挺大么,得投资多少?”“好几百平,总得十七八万吧。”“现在的浴池里不都有按摩的么。我家老二去年在沈阳学的按摩,在你们浴池里干,行不行?”“行,都是邻居,只要技术好就行呗。现在刚开始装修,估计还得三个月。”
听到这个好消息,我自然心理象开了一扇门,很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人活着不就冲着个希望么。马上就得到的东西还真不一定给人多少快乐,再好的东西,到手了快乐也就不可避免的递减,对将来的喜事,每天多憧憬几便,就格外得到许多快乐。别说仨月,就是一年也不耽误我先高兴一段时间再说。
在期盼中国庆节已经过了,离那三个月的尽头也已不远,虽然家人从外面完全可以看出,那为我装修的浴池尚未完工,可我想这时,还是应该去将二哥家一趟,确认一下之前的约定,以免横生枝节。
当晚,吃过饭,我就只身去将家拜访了。进了屋,二哥两口子都在家。客套了两句,我就问起了按摩师的安排。:“二哥,大约还得多长时间我去上班呀?”我的话因刚落,二嫂子抢先发话了。可能是二哥在忙着挖红鼻子呢。“你二哥的朋友说他家有个亲戚,是学按摩的,也想在咱们浴池里做中医按摩。两家的买卖,也不能都听咱们的呀。所以,你的事还不一定呢。”
这话一说,对我的打击可太大了。怀着满腔希望,等了数月有余,只认为诚心感动天和地,马上云开出太阳,早以为手拿把掐了,就剩下修成正果了,突然给我来个一笔勾消,全不算了,岂有此理。今天我可是来确认以前的定单的,你们告诉我重新谈判,门儿也没有。不是眼神做梗,我非打掉你的红鼻子不可。脑子里一口气掠过这么多念头,可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哪有那么多时间在那发愣。我很快打定了主义,一定要做最大限度的努力,尽量争取,就说:“二嫂子子,咱们不早就说好了么,我都等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是不是怕我干不好?别看咱们这盲人按摩师很少,大城市里,有得是盲人按摩师,水平高的差不多都是盲人。要不咱们这样,你们先叫我试一试,干几天要是顾客说不好,不用你们说话,我自动就不干了。那时候,再叫你朋友的亲戚来,你们说行不行?”
关键时候一分执着的勇气,可以抵得上平时一百份的空想。在我的诚肯态度攻势下,二哥投降了,他说:“行呀,还是让你先干着,他那边我说一生就行了”
总算安定了大局,没叫煮熟的鸭子飞走。我怀着几分得意,回家了。
过了十来天,浴池开业了。我还没到放假的时候,于是就抽了个空,先去浴池熟悉一下情况。在那待了一会,才知道,开是开了,浴池的买卖实在太差,一整天也没几个人。原因是新安装的锅炉里挂着很后的铁锈,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反复热水煮泡,等铁锈层全掉了,才能出来清水。不上哪家山,就不会唱哪家的歌。世事动明皆文章,没有浴池里工作的经历,恐怕一辈子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
在浴池里和一个搓澡的小伙聊了一会,他是外地新搬过来的,还指着搓澡赚钱养家呢。面对着一池黑如墨汁的热水,小伙可真有点惆怅了。他说:“这里的烧锅炉的两位师傅,性王的挺好,为人厚道。那个性陈的,非常烦人,总是朝我要烟抽。不给还不好意思,给吧,就没皮没脸,地还要。”小伙说话很实在,让我知道了,这里有个爱小便宜的猥琐男。可惜,这外地的小伙没能等到黑水变清的一天,半途撤了。要说那锅炉也是帮了我一个小忙。正好我还没放假,脱不开身。如果浴池里碧波荡漾,顾客如织,天知道这按摩师的位置还有没有我的份呢?
  大局已定,朕只等天下太平“黄河变清,就来上岗了。
工厂放寒假了,是最后的一个寒假,也是最长的一个--直放到现在。当然,那时还不能确定与那些纸片子的缘分已经尽了。
从那时起,一直到零二年,厂子给我们每人七十快的生活费。零二年初,才宣布,这个一度曾是多少残疾人梦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及的铁饭碗正式破产了,永远失去了它那往日的迷人风采和对残疾人群体特殊的意义。
这个终结是个象征,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让大多数的能力低的残疾人,享受着更为实际的社会化福利保障,让一些相对更有潜力的残疾人能够放开手脚去争取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比起以前那种受意面很窄,分配及不合理,只具有象征性的福利方式,现在的低保,要好的多,也合理的多。
说来好笑,那时厂里流行一句话:“咱们厂,傻子进来能变精,精人进来能变傻。”这话说的还真有些道理。人受环境的影响非常大。这所谓的环境,其实主要是人。一般说来,一个人容易被一群人影响,一些人更容易被大众所带动。常见的跟风够物和争相送孩子补课,都属于群体非理性的行为,体现的正是环境对个人的影响,也就是俗称的随大流现象。当然,少数人,甚至是一个人影响大众,人为地改造、创造环境的事也不是没有。往小说,那样人是首领;往大说,那样人是领袖和教主,大多数普通人是不可能有那本事的。现在倒有一种样板长见,就是传销头子,那重巨大的气场和影响力自然能影响人群的。
我们场里志障人的表现,确实比外边的,和他们自己进厂之前的脑筋要聪明的多。这点我们车间主任很有体会。原因自然是长期的与正常人工作在一起,加上每天被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粗活,连模仿再演练,久而久之不可能没有进步。
这种小环境对健全人的影响当然就是负面的了,每天和一些思维低下,行为幼稚的人在一起,自然一般用不着深入的思考,时间长了难免使自己的思维能力下降,而出现精人变傻的现象。有位老师就曾亲口对我说:“我们在学校对小孩说话惯了,总觉得对方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所以就会叙叙叨叨的对家人说话。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象对学生一样对家里人发脾气。”
在福利厂里,工资分配可是毫不含糊地公平主意。不管你是大学毕业,还是盲聋哑,甚至是根本不会数钱的智力残疾,一律论资排辈,有多少工龄开多少工资。请想,如果你大学毕业,还没有一个数都不识的人工资高,你说合理么?更重要的是,小小的福利厂,才能收留几个呆傻?成千上万的,还不是在捡垃圾么?这几个幸运的,只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用来装点门面的花样而已。
福利厂一倒,对于智力残疾的,损失应该是最大的。离开了这个能把他们郑重其事当个劳动者看的单位,他们大都又恢复了流落街头的状态。按理说,为了让他们能变得精明些,还是该给他们找些事做,但,不应该用按劳取酬的观念。应该只以培养他们的能力为目标,把他们养起来。
零二年破产的时候,不分是否残疾,一律买断了工龄,算钱的标准才他母亲的可恶!--每年工龄给二百五十元。不知根据什么模型测算的,把我们统统的骂成了傻瓜。不过,最后还有件好事要说:破产时,纸箱厂评估价三百八十万,去掉债务也就没多少了。但,就这个价格,干脆无人问津,于是就由民政局一直出租,赚点小钱。转眼到了一一年,房地产象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可遏制地狂奔起来。全国一盘棋,我们这当然也不会甘心落后。从前卖不了的,根本没人要的房子也好,地皮也好,都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我们那个早已沉沦的旧厂,本来只能成为聊斋鬼狐出没最适合的大院,这下居然成了开发商们争抢的目标。经拍卖,最终以一千八百万卖出。
我们这些员工可得着个意外惊喜,虽然天上没掉下来个林妹妹,可实在掉下来个大线饼,每人分了六七千块补偿款,也算发了笔外才。可见,坐等来的好事,还真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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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09:14:10 | 显示全部楼层
66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25.
? 天冷了,放假了--这回是彻底的。我可没心思管那些在也没处发号施令的头头们,心里有多么怅惘。咱可找到接收单位了。又去了大众浴池看了两回,水变得清多了,一个清澈见底的澡堂,即将胜利成形。眼看就要正式登台了,俗话说: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这时我心里倒没底了。别看对人家将二哥说的时候,斩钉截铁,信心实足的,实际对自己在沈阳学的按摩技术能不能胜任浴池的工作,还真的没把握。我们学的是以治疗为目的的部位按摩,而在浴池里做的是全身按摩。这样一比,区别就出来了。老师从来也没教过我们全身保健按摩到底是怎么个全套过程。到时候,我该从哪下手呢?当然,也可以不管那套,自己根据所学的手法,按自己的理解,自创一套全身手法,也不是不行。可那样总是不够正规,对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来说,应该不是最佳方案。再说,也不是之前没有别人干过,倘若,人家在别处尝过全身按摩,而我做的跟别人相去甚远,差距太大,岂不要干砸锅了么!思来想去,就一个办法,找一家浴池,洗个澡,再按个摩。尝尝人家怎么做的,再照葫芦画个瓢。以我的学问,还不至于画不出来那个破瓢吧?
? 当晚,就约了二姐夫,明天陪我去趟龙泉浴池,洗个早。这伙计跟我特好,我的事当然是有求必应。第二天一早,二姐夫就陪着我去了龙泉,因为那家的按摩师有点名气。事先,我嘱咐他:“我去做按摩的时候,你什么也不用说,最好别让他看出我是盲人来。”他对我是言听计从。其实这话纯属掩耳盗铃。我这眼睛外形虽然很不明显,但盲人就是盲人,只要稍微注意,除非傻子,怎么能看不漏呢。
? 洗过了澡,姐夫就把我送到了按摩床上。我二话没费,就趴在床上,开始享受了。
? 前两天在贴吧里,有人发牢骚,说:有人到他店里假装按摩,实是偷学。其实,这只不过是皇上二十年前早已玩过的旧把戏了;现在偷艺的,得算朕的徒子徒孙了。乍一看,似乎盲人受了欺负,委屈着实不小。这个说法我很不赞同。是纯享受,还是带有偷艺的目的,首先没法区分,只凭你的想象说人家来跟你学,有什么根据呢。其次,,你赚的是钱,只要付了款,还管人家是什么目的,是不是想的过头了。譬如人加买你一幅画, 你还要告诉他,不许回去临摹么?人家就是拿去烧火,又管你什么事呢?还有,哪有一种手艺,亲身体会一下就能学会,就算是做一碗汤,只屏喝几口也做不出来呀。
? 之所以对偷学的那么强烈的反感:一是对学习技术的难度没有正确的认识,二是自己没什么真本事,根本没建立起自信来。请想,你那能耐,要是半个小时就能学会,还有什么保守秘密的价值?偷艺的人倒要后悔了,偷错了地方,给你花的钱太不值了。
? 反正,到现在我也不知,龙全的小伙,看没看透我的司马招之心,。我们什么交流也没有,他就开使按了。
? 他的顺序是:先从腰部按起,处理后备,再是双腿,然后翻身做腿,肚子,胳膊,最后是做头。我趴在那聚精会神地体验着手法,开始是两个拇指,分别在两测大肠腧上,然后向上,按顺序逐步按柔直到肩井。再换成双掌分别柔两测束脊肌,向下直到屁股。后面的手法,现在可说不清了,好象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柔捏、推拿常规处理吧。也不知够不够四十分钟,按完了,花了十块钱我们就撤了。 ?这么一说,好象十块钱也没什么收获。其实,收获很大,我知道了全身按摩的顺序,当然,不是什么必须执行的死规矩。可对我这个还没谱的人来说,有规矩总比没有好,至少心里有些数了。人的先入为主的习惯,力量是很大的。在那之后持续几年的保健生涯里,不管手法变换了多少,这个偷来的顺序,总是顽固地被我保持着。由此可见,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打好基础,养成良好的习惯。一旦,毛病养成,想要把它改掉,比从头学起,难度还大!
? ? 这回基本算胸有成竹了。也不知道按摩行业的开门,会不会比算卦顺利。下回就知道了。开始按摩了,虽然是在浴池里做保健,总算又在一个新的天地里找到了赚钱养活自己的办法。进入一个新单位,首先还得把里面的环境介绍一下,没这些信息,别说咱们老盲,就是眼睛好的也无法在脑子里形成具体的概念。
? 大众浴池座南朝北,进门后直走,穿过前厅就是男池的入口。当然,男池也是冲北的。进门先慢点,还有个二层格帘,才能进到里边,这一结构可是任何一个浴池必备的。它第一个功能,防止客人进出时,冷风随之而入;另一个作用可就更重要了,这层帘子可以防止洗澡的人,因泡的晕头转向,或是思想溜号冒失地走到前台的意外。倘若,他走出二道格帘,谁看到了都可以把他叫回,自己也容易在跨出最夸张的一步之前,有时间翻然悔悟。可见,这道看似平常的布帘担任着多么重要的角色。按理说,女池也应该拥有这样的设计,甚至只会更严密。难道淑女不是比傻老爷们更怕只穿“皮医”见人么?谁知现时却正好相反,女池却出了意外,曾有两次女人走出池门的奇观。亲见者津津乐道。其实,什么也没看着,只是一闪而过罢了,谁会站在门口不退呢?也太冷了。听说这暴光事件的原因就是因为女池的地方太小,所以门口的缓冲地方留的就过窄,才这么容易走错方向。
进了隔断,左手是换医间,并不太大,这样设计的道理是,怕澡客洗完赖着不走。地方太小,他们也就没了闲待的地方。营面是洗澡室,里边设一大、一小两个水池,小的放温度比较高的热水,以满足那些惯于烫澡的家伙;还有个重要设施也在大池间内,就是厕所,有了它,至少我们老盲就少了一样后顾之忧!右手方向是个小走廊,排列着五个单间,就是盆池了;每间屋有两个浴盆和两张小床。盆池的历史演变也挺有意思。那时后人们心里总有个印象:盆池比大池子要卫生的多,不容易传染皮肤病;就俩人占一间屋,也很清静。所以,澡堂通常都设不少盆池。但事实可与这些想当然的观念大相径庭。实际是,男客很少有人洗什么盆池,都选择在大池里泡澡,倒不是为那盆池贵一些,主要是大池宽敞,泡着比那小盆要舒服的多;传染病的说法就更滑稽了,大家居然说盆池不干净,很容易得病。这就是市场,光凭想象不行,不摸准市场的脾气,谁陪你玩呀!你说市场是不是很鬼异!。结果,那些花钱不少,占地不小,本来作为赚钱主要的项目,却成了不创造效益的摆设。如只是大众有此失误,可说是行业初兴,没有现成的参照,可其他家纷纷重蹈覆辙,就是不应该的愚钝了。我总共走过三家浴池,无一例外地都把盆池当作了与大池相等的主要项目。有舍得改错的,我工作的最后一家鑫洁浴池,一看盆池无用,竟然
全都拆毁改成了休息室;浪费多少钱不说,只这行为就显得多幼稚莽撞呀。只要稍稍下些工夫,做好事先的摸底准备,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失误,至少我若是开家浴池会比他们在行的多。这就是经验和阅历的价值所在。
? 后来,又听说我们姜二哥砌洗澡池闹的笑话。他领着瓦匠三下五除二地砌好了大池子,一放水才发现,水哗哗地漏走了。原来,没给水池做防水,这时二哥才刚明白,澡池子还有铺防水这一说,赶紧再拆了返工。听到这,请先别笑!如不认真分析,找到出错的机理,我们都可能和二哥一样,闹出弱智的笑话。现代世界各行各业纷繁复杂,分工特别明细,在自己行业中的专家,很可能是其它行业面前的白痴;知道了自己知识的局限和数业有专功的现实,就要一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争取成为行业内的高手;二要承认自己在专业之外的无知,虚心听取该专业内行的意见和看法;三要尽量下点工夫,对自己要涉足,但很陌生的领域的知识和经验,努力多了解和掌握,才能尽可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和少走些弯路。 正因为盆池的使用率很低,没有专设的按摩室,就把第一个单间分给我,做按摩了。
? 男池内的员工总共三个。搓澡的老王,打扫卫生的小胖子和我。小胖子没什么多说的,十七岁患有先天性书本过敏症,只要离书远点,哪怕天天刷水池,冲厕所也觉得如同天恩大赦一般。他一百八的体重,安上个胖子的头衔,比得过天花的叫做麻子还叫人信服。我和老王曾经见过面,是之前我试着在别的浴池找活时碰见的,也算是相识。这老哥不到四十的年纪,身材中等,瘦的很专业,脑袋小且无肉,他让我帮着捏头的时候,我真有点怀疑有个骷髅带个面皮来找我寻仇了。别看他皮下脂肪不后,嘴下工夫 可挺硬,不仅嗓音调门儿较高,而且说话总爱占着上句。对我倒还有理束,对小胖子,他可就拿出长者的口气来了。经常用他那自许历经过大江大浪的丰富阅历,把胖小子虎得一愣一愣的。也难怪小胖吃这套,才十七岁的半大小子,哪里能分辨得了他那副老江湖深厚的大话功底。别说涉事不深的小子了,就是许多成年人,又有多少能抗的住大言吹虚出来的本领呢?冒充个首长亲戚,、部队军官就能骗个千八百万的;甚至还来个财色兼收的新文并不少见,就说明了像模像样的吹大话有多么大的迷惑性。教小辈如何做人,是老王训教的主旨。也难怪,越是人品低的,越愿意千方百计标榜自己的德行;越是自己做不到的,越会主张别人去照着干,反腐败的官员大概是老王教出来的吧?
? 墙上贴上一张老爸给我写的带有“按摩”两个大字的广告,我的买卖就算营业了。
? 大众浴池地点不错,周围居民很稠密,水也不再能写毛笔字了,自然洗澡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一天到晚也算是人流不断,可我的买卖却干脆不开张。如是者两天,看着人家老王搓澡的生意一天有二十几个,我的心里可有点土地庙长草,荒神了。晚上回家,自然父母要关心一下我这新天地打出来没有,至少也想知到我出去一天收入可不可观呀?听说我两天只画了两个圈,父母对我说:“可能他家条件太差,根本没人按摩,在那待着怪上火的,别去算了!等有机会再去别家吧?”
? “那哪行,大众顾客不少,可能明天就会开张,最起码也不能现在放弃。再靠上两个星期,如果没什么起色,再撤退也不晚。”说完了誓把牢底座穿的豪言壮语,劝得我自己都信心暴膨了。一觉醒来,我就去兑现誓言了。
?
本帖由文胜在2023-10-19 23:07:15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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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09: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67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二6.
峰回路转,看似非常难的事,也许就是命运设的小小障碍,考验一下我们的毅力而已。不是有人说过么:“汉奸要是再坚持一下,不就成了英雄么?”就是表达对当初的一念之差动摇的悔意。当然,坚持住没做叛徒还有另一种出路,就是成为烈士,原话之所以没把这种可能性加上去,大概是加上后,说话的人有点算不清,到底做烈士比做叛徒哪个更核算。
反正比起叛变问题,我的处境要宽松的多,哪里还有理由半途而费呢,当然要毫不犹疑地坚守自己的岗位。上天还是公平的,尤其在一些小事上。第三天我的买卖就开了张。一位性赵的老哥为我确认了按摩师的身份,了却了我坐在那该出手却无处下手的尴尬。
我 当时的心情真觉得不收钱也很快乐,闲着在有些时候等于遭罪,是千真万确的。活干的出奇的顺手,有了学校扎实的基本功,加上偷来的操作程序,很流畅的完成了这一来之不易的开张。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就象有什么力量在按照这个规则操纵着世人的生计,不管你干哪行,恐怕也很难逃脱这开头的难点。老祖宗的许多格言警句,乃至谚语俗话都有着非常深厚的智慧积奠,除了一些过于陈腐封建的与现代生活不和时宜,大都形象贴切,对我们的人生各个方面有非常实用的指导价值。
开了头,活就比较平稳的干了起来,一天少时两三个,多时五六个,还说的过去。一边干,一边我也在经常仔细的琢磨些手法的变化,从细节下手,把原有的一些动作改进的更为合理,实用些。工夫是不会骗人的,只要用了心总会有些新的发现和感想,用到实践中,哪能没有进步,只是进步大小而已。
学过的许多治疗手法,完全可以改动一下,作为保健按摩的花样使用。抻抻胳膊,摇摇肩既可以是治疗肩周炎的“动法”,用来放松一下肩关节也不错么;震颤法本来只用于内科按摩,我把它用在保健按摩中,反映很不错。不少人说好象气功,我也不致可否;有时候想省点事不做颤法,被顾客指了出来,说少了气功。学习的途径是多方面的,有时顾客也会教你几招。不仅久病会成医,只要经常接触某重东西,稍微用点儿心都会有些心得体会。常下饭馆的人,细心的可能会做一手可口的好菜,就算不太用心的,品菜的口感也比别人强些。做按摩时,有的人就会主动告诉你以前别人给他做头或做腿时用了哪些感觉舒服的手法,或许他说的不太在行,比较难于理解,但咱们是内行,有了点模糊的线索再用心琢磨一下,往往就能借鉴过来改进手法。为了保住自尊可以假装没往心里去,偷偷记住,不就又白学了一招么?大概没人否认,眼睛不争气,给提高按摩水平造成的障碍之大;用眼一看就可以明了的手法,对一个盲人来说,很可能成为一辈子也想不明白的窍门。倘若,你身边就是个口吐莲花的家伙,干着活还说着:“这样一搬,那样一拽感觉是不是好得多了。”之类的语言,一个盲人按摩师听着不心烦才怪呢!很可能只是个打眼一看的雕虫小技,却令我们百思不解,这就是我们必须要接受的宿命。所以,我们要想有所建树不抓住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和知识,是肯定不行的。
把一种技术干精还要有一定的灵性。按摩的灵性小东就比我强的多,在浴池工作的那几年中,我们哥俩差不多每年要会晤两次,交流思想和切磋技艺。那时我就发现,他手法的心得和变化总是比我要丰富和实用的多。有了他这个良师益友,我那些年的保健生涯干得省了不少劲儿。投师不如访友,访友不如经手,如能把从老师那得来的知识经常与同道互相探讨切磋,再去实践中不断精心总结锤炼,即使没有眼睛提供的学习便利,想要干得太差也是不大可能的。就这样,我一直在不断地总结着,吸收着,探讨着,改进着,直到离开浴池的那天,我的保健手法也没最终定形。
几天之后的晚上下班时,二哥给开了小会。简单的说了些一班的规定,会议的中心内容是各种服务项目每月应上交的钱数。女搓澡三百,男搓澡四百,理发的三百五,我这个按摩的三百。可能有人纳闷,怎么还有三百五的,五十也要么?那当然,这可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五十的分量比现在大的多。要是明清时代的事情,还要用铜钱计算呢,跟现在的钱比起来就更算不清了
说实话,当时,每天能赚个几十块,一月交三百块是可以接受的。
待了些天,工作开展的还算不错,可一天除了那几个活,剩下的时间还是大把大把的。洗澡虽然不要钱,也不能泡在水里不出来压。男池里没有通室外的窗户,除了冲前厅有两个小窗,其余的方向一律被铜墙铁壁包围着。不是说大众浴池是用冷库的房子改装的么?我倒更相信它的前身是防空洞,在里面整天待着实在有点憋闷。
偶尔我也出去在大厅里座上一会,吹吹外面的凉风,也听听热闹的风景。
前厅并不太大,一进门右边放着一排沙发,左边是理发用的大椅子,正对门的是玻璃柜台--这个柜台既是售票的吧台,也是卖祸的地方。由于浴池是两家合干的,所以卖票的就有两个人,应该叫一个姜代表和一个周代表,再加上一个卖货的,不大的柜台就盘踞着三个女郎。
要融入一个新的集体,先得弄清楚里面的人员。这再简单不过的小事,对盲人来说可不那么容易。浴池又和按摩培训班有所不同,在班里想认识谁或是知道别人的名姓,直截了当地问就是了。这澡堂里,听到的声音是不少,就是安不上谁是谁;总不能张嘴去问:“你这声音这么好听,叫什么名子?”所以,只能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用心听那些此起彼伏的杂乱交谈,从里面捕捉与身份有关的信息。
我们另外一位老板,声音着实象去年倒台的毕福剑。后来我一听老毕的声音就立刻想起了周老板,因此倒觉得和老毕很熟悉呢。根据那种既不响亮,又不精明的声音,开始我就把他当作一个烧锅炉的了。他老婆的声音就更有特色了。形容声音的特点比较难,可这娘们儿的生我们大家都挺熟的。听过《明英烈》的谁不记的常貌呀!这位老板娘活脱脱就是常貌转世,加上她总愿意放开嗓子说话,厅里就经常响起那种雌雄眼儿的沙哑而又憋闷的声音。
连听再想终于安上了每个人的身份,只是给姜二哥卖票的姑娘老实的很,伴天也不发一句话,声音还有点顸。我想,这丫头不傻也不会太精。后来听搓澡老王一说,又让我大跌了眼镜,虽然我从来不戴。他说:“那个小袁姑娘,老漂亮了。好些人都想着呢。魏大亨都看好了。”看来,声音和相貌实在关系不大,
既然提到了魏大亨,下次就介绍一下这位大款吧。
  浴池是三教九流荟萃之地,今天就捡几个典型给大家说说:
上次提到了“魏大亨”。现在咱们先来说他。他的第一个特点是胖,差两三斤正好二百;这么陈的体重,大部分都集中在他那个隆起的很夸张的肚子上,据目击者说 ,他的肚子是女人怀孕形态中的上怀。
他第二个特点自然是有钱了,这可是一个人能被叫做亨不可缺少的条件;可话说回来,咱们怎么知道他的钱就是多得吓人呢?自然要有些根据的,人家拿着两个“大哥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有钱招牌,身上配着如此法器在那时,绝对相当于古代大臣穿着黄马褂,何况他还有一只十多万的金表呢。
他第三个特点是有风度。这应该是当然的,一个身材魁梧,身价百万的家伙,往那一坐,就算一动不动,那份威风和气度就已经先声夺人了。可这老魏还真不是全靠金钱支撑起来的架子,平常不怎么说化,只要说话就给人感觉很有见解又有力度非常绅士,没谁敢于反驳。一次,他对我说:“真累,今天又陪着县领导吃饭;完事又陪着跳舞,象这样整天趋炎附势,有什么意思呀?”听了他这番坦诚实在的话,我对他的敬意更增添了几分。
他是本县第一化工厂的厂长--那时正是大量国有企业等待破产的时期,最流行的是企业承包制。这位亨就是化工厂的承包者。当时在我们这些浴池的服务人员看来,老魏就是天神级的人物,那份排场,那份架势真是须养视方可见其像背。
宋丹丹说的对,没有绯闻的名人算不得名人。时间长了,老魏的背景资料也被挖了出来。据知情者说,他原是丝绸厂的货车司机,不知什么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个非常有钱的富婆;俩人勾搭的火热,那富婆给了他相当多的钱。这就是他拿来承包企业的原始资本。如果属实,这老哥的肾气应该是十分了得,堪称江湖中一顶一的高手,能把那么财大气粗的富婆搞定,决非常人所能胜任。(据说,一般妇婆财大瘾也大。)按摩时,摸着他那肥得流油的肚子,我真有点怀疑传说的可信度,真难以置信这脑满肠肥的肉蛋会有西门大官人的硬功。又一想,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如没点特殊的渊源,平一个货车司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上流社会的人物呢?
由于厂长常找我按摩,他手下的一些经理之类的干部也就有些常来的,大概 要跟上司借点福气,想着按摩也可能对发财有着某种神奇的推动力。跟他们混熟了,我就试探着问点闲事。一次,我对一个小干部说:“你们厂现在是不是效益老好了?我感觉你们老板相当有水平,肯定把厂子搞的红红火火的,是吧?”这伙计可能是根我有些熟了,再加上干部当得实在太小,竟然对我发起了牢骚:“好个屁呀,现在虽然厂子还在上班,可一大半的工人都放假了;剩下的,一个人干俩人的活,都要累死了。咱们老板是大老粗,根本也没有什么管理方法。”听到这,我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不对把,我看魏老板是个很有学问的人,讲话肯定有一套吧?”这下可激出了他的实话:“别逗了,他开会可有意思了,上来就一具:‘我这个人就主张雷厉风行,废话少说,好好把活干好就都有了,散会。’如果有人单独找他办事,心情好了还行;一旦心理不顺,他把眼一瞪,就是一句:‘少跟我俩罗嗦,把我惹激眼了,找人奏你。’”
听了他这一番形象生动的介绍,可真令我又好笑又意外。谁想到,这个大家眼中的绅士,社会上炙手可热的企业家,我们这众星捧月的贵客,竟是个文化方面的大老粗和管理位置上的大饭桶。从那时起咱们国家的大部分财富和高级的阶层就被这样的酒囊饭袋,行尸走肉占据着。想到这里,也不知是该可笑呢,还是可悲呢?
      小会
他叫孙世会,是另一个很值得说到一番的常客。。那时经常去按摩的主要是几个好单位上班的。银行占着很大比重,因为家数多,当然人员比起工商、税务的人要多的多。小会是信用社的,几乎一天洗一次;按摩的频率也很高。我那时的社会经验还很少,只屏他生活的这样逍遥,便以为老伙计有点财力,起码也是个干部。后来渐渐从他嘴里知道了些他的境况。原来,这家伙曾经当过篮球运动员,打了几年没出什么成绩,就分配到银行工作了。难怪他瘦长的个子,象条大蟒蛇成精,身上还那么多劳损的地方。他告诉我,已经离了两次婚,更没当任何干部,是个纯粹的混子。当时对他的这些说法我还真不太相信;直到六七年后,我开了诊所,他居然又来了,可能与我的缘分未了。其实,是他姐在我附近开了家鞋厂,才把他引到我根前的。这伙计可大不如前了,精神变的萎靡不振还不算,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了;这样子倒不耽误按摩,虽然治不好脑子病,至少按后腰一样简轻痛苦呀。他新添的最大毛病是赊帐,这可是老朋友专有的大麻烦,既不能着急要,又不能不给做,真是一笔泄不掉的孽债。按到八九天上,他醉得晃悠悠的来了;三句话没过,便给我来个痛哭流涕,呜呜咽咽连哭带说光“老黄”来回叫了一百五十六遍,真把我闹了个不知所措。好说歹说,才把这位大爷劝走,好多天再也没见他来。我想这回算连人带钱一起蒸发了,恐怕这一哭便等于了结了债务;不想,过了许多天,来了个妇女,说他是小会的姐姐,来还帐。问清楚了钱数就替他还了。打那之后,他再也没来过,就象孔乙己一样,中秋没来,年关也没来。可他比老孔强些,有后续的消息。前两年他的一个同事说:“小会不上班了,喝酒喝得眼睛看不见了。”消息令我很吃惊,一点增加战友的喜悦也没感到。象他本有个身体健全,工作清闲的平坦人生,为什么非得弄得妻离子散,眼残脑残的呢?人们在生活条件恶劣的时候,精神向上,知道多努力走正路,一班并不难,想过更好的生活不好好干又能怎么样呢?可真正衣食无忧安逸得很之后又该怎么办呢,还真是个一直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令计划的儿子如果知道答案,怎么会死的那么惨呢?反过来想,这样吊尔郎当混日子的人何止千万,与他们相比,做一个奋发向上,有利于社会的盲人,难道不该有些自豪感么?
        郭老三
老三是个油房掌柜的。生活非常富足,从我这角度根本感觉不到他的生活中也有工作的部分。只见他差不多天天下饭馆,洗澡,可从来不按摩;他大概天生接触男人过敏。说来,我俩还有段渊源;他在浴池一看到我便认出来了,说:“这伙计给我算过命,那天我找了个娘们儿,着急忙慌地丢了驾驶证,叫他给算一卦;别说还针灵,说当天能有人送回来,还真给送回来了。”看看,皇上的卦水准不低吧?他的唯一爱好是女人,不知找过多少,他倒是挺坦诚,说起这方面的内容如数家珍。
耐人寻味的是,一天他洗完澡,坐在那发了一番感慨:“谁也不行呀,还得自己的老婆。钢材我回家,想换袜子;一翻一大堆袜子都洗得干干净净叠在一起。我心里真有点不是滋味,咱一天到晚地疯玩,也不怎么招家;还和老婆经常干仗,说实在的真有点不应该。”这话说得多好,甚至让人有些感动了。他后来的表现呢?当然依然如故啦。当时说的是假话么?要从哪个角度看?从当时的情感状态来看,肯定是真话,因为受了老婆行动的感化而有感而发的。从一个人的思想观念层次来说,他当然说的是假话,通常人们分析是非,判断对错不是受感情的左右而是按照人生观的指导来进行的;他的人生信条是多睡几个女人,那么一定不可能轻意地被动摇,怎么可能让老婆洗袜子这点小小的感动根本地改变呢?这就是我们经常听到翻然悔悟的忏悔,可很少见到浪子回头的行动的原因。
吃喝嫖赌抽,没有一样是难戒的,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一听大夫说要抽死了,就马上一根烟也不动了。归根结底是个思想观念的问题。如认为人生一世需做出点名堂来,不然起不惘活一回,当然戒什么也不是难事,增国藩和海瑞都是好榜样。若持着不抽烟喝酒人就算白活一场,还不如死了好的信条,还能戒掉什么呢?  他们首先要问,我为什么要戒?戒了连活着都没有奔头了,,戒掉它还会有什么更重大的意义么?人活着最起码要有目标,你让我把那目标给戒了,比骂我傻瓜还可恶。
思想观念的对错,本没有一个权威的规定,否则就会千人一面了;我只是想说,如果想从思想观念层次改变别人,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最好的办法是离他远点。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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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二7.
还有更出奇的人物,一天我正在自己的小屋里坐着读书;进来个家伙,也不说按摩,只找话根我聊天。听他那声音使我本能地感到不太正常,不知怎么的从心里发烦。他问我:”你看的是什么书,可真厚呀“当然是按摩书,你要做按摩么?”我不耐烦地回答。他给我来了个鸡皮疙瘩级的笑声,而后说:“我可按不起,没有钱呀,你又不能给我白按。”随着话因,他居然开始摸我大腿了。“哇哇!”我心里喊到。一种特殊滋味,从大腿以光的速度传遍了全身,跟吃苍蝇一样,虽然我从未吃过那种飞禽。当时纯粹是条件反射,我一个高跳下地,飞快地跑到了外边的厅里,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不知怎么的,当时心里非常害怕,就象遇到了多么阴森可怖的吃人魔,等了半天才敢回屋。万幸的是那家伙再也没出现过。看来他比我们胆还小,投石问路,不行就撤了。因为特腻味这件事,我对谁也没提起过。
最后的一个,是位司机;要不是长了一身的白癜风才不会给他立传呢。他性格倒是不错,很开朗的,跟我弄得很近乎;还经常领朋友来按摩。可这家伙发育不全的欧洲皮肤,对我的生意确实有些负面影响。请想,假设正好你要找我捏上一捏,兴致勃勃地钻进按摩室;一眼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白黄相间的家伙,会有什么感想?除非你是杰克迅的粉丝,怎么也不会对白癜风有好感吧!虽然听老宋说这病不传染,我也信了;想要让谁都相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最主要的是,人家也没打算听你给讲解呀,看一眼早就逃跑了。多亏这位老宋经常跑长途,十天半个月地不回来一趟。在浴池里待那几年,还真偶尔担心自己传上什么皮肤病,那不是倒霉死了么?可是,担心归担心,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吧,活当然也没耽误干;时间长了害怕自然也就差多了,比起煤矿的风险毕竟不值一提,难道矿工们还能一天到晚纠着心么?
就介绍这几个吧,每天洗澡的那么多都说完大家岂不要推翻朕的宝座;况且也过了端午节了。可能你们有点差异,这会儿时间怎么出溜的这么快呀?当然了,因为那几个月什么事也没出呀;过年没去算命,安安稳稳地在家过了个休闲年。可是多少年没有的享受了。再就是春暖花开时,担心厂子要求上班怎么办?怎么说也是种麻烦呀!事实证明担心纯属多余;如中山先生说的:“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伟人就是有两把刷子,说的多好。私有化就是世界的潮流,不会倒转的,那不符合经济规律的大锅饭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比较顺当地干了大半年,收获虽然不小,可也有困惑。原来以为干得时间越长,活就会随着增多;但,事实远不是那么回事,甚至还不如开始那段时间干的红火;回头客倒也有不少,但更多的人按几次也就不按了,或是只按一回,再就只剩下泡澡了。那时自己也没想出来个合理解适。后来再看,其实道理并不复杂:第一类不按的人,应该是被我按跑了;这样的肯定有一些。刚开始做按摩,总认为自己是专业学过的,对很多常见软伤科毛病都会治;一旦发现某人腰上有劳损,或是肩上腿上有硬结,就会咬牙发很地按起来,似乎不卖力就体现不出自己高超的按摩水平和为人去病的一片诚心。结果呢?当然是适得其反,好几次把人弄得几天都不敢用手摸,终于以不知轻重开头,劳而无功收场了,好在他们把按摩看得与搓澡差不多,没心思计较,否则告我个轻伤害岂不要拘留了么?
第二种不按的,其实只是尝尝而已,按摩这新玩意儿既然有人做了,也不算太贵,就跟着尝一回;不管作多好多坏,他们注定不会经常按摩的,就象哪开了家新馆子,开始总会热闹一段,当中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去尝个新鲜罢了。
第三种最咄,是差在钱上。通常别人留给我们的有钱印象都是假的。那些似乎挺有钱的人,大部分是包装出来的,说大话,使小钱,绝不是少数人的习惯;在市场买东西专挑便宜的,而早早买个没用的手机壮门面的人在哪也不少见。象保健按摩这种可以省下来的钱,买点菜吃不是更合理么?那时候的我,如果明白这种道理,就用不着为了那些总说按摩很舒服,却很少做的人,伤那么多脑筋了。
闲来就得生事,老王偷着跟我说:“姜二哥和周老板,闹意见了。”我问:“为什么呢:不是干的挺好么?”“浴池是二哥领人装修的,到现在,老周还没给他算帐;可能是因为装修花的钱太多,周老板有点不认可。”打那我才知道,原来在一团和气之下,还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要不是老王通气,我还真难了解呢。他有时候和二哥喝酒,当然属于姜老板一派了;一个再小的团体,不分成三派两派的怎么行,也没法动心眼儿呀。象我这样在哪都感觉迟钝的,倒是没有派系,可想知道点内部消息也就困难多了。老王还不是光嘴上有江湖气,有时还真有些神密感,每隔一两个月就要失踪几天,让他妹夫替班,回来便是一番吹虚,说他找了多么好的小姐,再不就是赌了多大的钱,搞的我们一头雾水,也不知他的说法有多少是真的。
浴池一般都在夏天搞装修,洗澡的人少。大众也不能例外,九六年的下天便要开始装修。原因是,休息室太小;盆踟又没几个人用,所以就决定拆掉一个单间,把换衣间扩大。要干一次典型的劳民伤财工程,也不知早干什么去了?员工们自然可以放几天假了。
我这人爱好较少,社会关系尤其简单,一旦放假还真没什么事做。假期后倒是有件事可说,但真是坏事,下次再讲吧。
十天后一上班,果然环境好多了,看来装修的钱还真不白花。很多服务行业的                买卖一两年就要装修一次,对于促进买卖红火是有必要的,只是要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不要跟在别人屁股后边起哄。
员工们适当放几天假,也可以改善精神面貌;象浴池这种和监狱一样从早到晚把人捆死的工作,歇两天还真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高兴了没几天,二哥发布了一个通知:浴池里交费的员工,钱数一律涨价了。老王从四百涨到四百五;我从三百一越涨到了四百。这个消息给我的感觉可非常差劲让我在盛夏的炎热里收到了冬天的寒意。
加点钱倒行,可怎么比别人加的多呢?孔子不早就曰过么:不患寡,而患不均”,格外多给我加钱我按着圣人的说法,患不均了。
不满意就得说,抽空找二哥反映了我对加钱的意见,希望他考虑一下圣人的告诫。他说:“我倒行,你跟老周说说。”听他的话,似乎还有活动气儿,第二天老周洗澡时我就对他说了想再减点儿价的愿望。老家伙很干脆地说:“我们浴池一天花费多大,又是房租,又是各种税费;搓澡按摩的活都不错,收这点钱根本不多,要是实在闲多可以不干么。”
本想讲讲价钱,即使白说也不搭什么;不常听说: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儿么?没想到让这家伙撅了个对头弯,钱一点不能少交,还把面子崴了。回加越想越生气,真应该拔脚一走,换个地方,再哪还不是干活呀?我又不是刚开始干心里没底,干了大半年了,也有了一些经验,还不至于找不到工作吧?
根老娘说说看。听了我的堵气打算,老太太说:“还是在这干吧,又不是光你一个人涨价;多交一百剩下的不是还挺多么,何况再找地方离家太远,什么都不方便呀。”老妈的话也有道理。单看给我加的钱多是挺可恨,可剪头的大姐却被辞退了;两相比较,我的待遇也不是最差的。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至少在没有下家的前提下冒然辞职可不是我的风格。至于那令皇上龙颜不悦的臭话,就当那老周趁皇上睡觉偷着放个屁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难道不是宽容的表现么?
说实话,我一班是不会意气用事的,象那种一句话不顺心就不顾大局地翻脸,我非常反对。不管是身处高位的大人物,还是区区的平民百姓,都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喜恶爱憎来处事,只有根据当时的客观情况理性地审时度势,才能避免一时冲动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些利益冲突;只要算清楚得失,剩下的不必太在乎。
  就这样我决定暂忍一时,以待良机,不跟“周扒皮”一般见识了。在大众干还真有些好处。一当然是群众基础深厚了,如果换了新地方一切都得重来实在不太容易?二是离家近,二十分钟就能走到,远了坐车不还得花钱么?三是吃饭方便,浴池对面的胡同里有好些小吃摊子,馄饨面条馅饼都有。中午,我自己就能找去,每天换着样吃。我最爱吃摊上的面条,一大碗才两块钱,里边有黄瓜条、海带丝、香菜叶再放点辣椒油味道非常好。
大家都想赚钱,可找出一条发财道还真不容易。开辟新路从来都是高人干的,要不怎么现在国家大力提倡全民创新呢?为了保险起见,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跟风,等有人赚钱了再下手。
九六年我们这就兴起了两种买卖--旱冰场和浴池。先说旱冰场,短短的一年内就从两家猛增到二十来家,只要有几百平房子甚至露天场地,就改造成了旱冰场。可能和旱冰场投资较少有关系,买几十双冰鞋,再添些音响也就可以开业了。当然了,开的容易,黄得也不难;又过了一年,大部分冰场又改做了其他用途。本来么,一个小城市,有多少人能每天去滑那东西,它可不能和浴池比,洗澡是必须的,;一辈子不滑旱冰可完全能够做到。按说旱冰场就是都黄了与我们也毫无关系,可姜二哥偏偏不信这个邪;不知怎么的,他天真烂漫的童心冒了出来,要去赶时髦,滑起旱冰来了。就在浴池对面,非常方便;练了两次还真有进步。二哥心想:“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看来我在体育方面还真有点天赋的才能。再好好练练应该会有更大的出息。”这天又去比量了,穿上冰鞋,二哥感觉就象开上了小型的奔驰跑车,那叫一个自在。那年月买车对一般人来说还是奢望,在冰场里出溜几圈找到开车的感觉不失为一种简便的方法?体味着飞车的滋味,二哥的圈越专越快,头脑晕乎乎的,身上轻飘飘的驾起云来了。
说驾云还真的飘起来了,不巧的是飘起来的只有腿脚;腿上面的部分,却因为找不到支点发了慌,径直地向地面砸下去。要说,二哥也不是等闲之辈,一看情况不妙,有鼻子碰地的风险,急中生智,伸出右手给地砖来了个单撞掌。只听喀嚓一声想,他心想肯定是地砖被他打了个窟窿。他想摸摸砸的坑有多大,可手却不见了;这可令他大惑不解,定睛一看才找到,原来手在胳膊肘那待着呢。
手能摸到胳膊肘可是二哥事后亲口说的。还真不用大惊小怪,二哥的遭遇一点也不出奇。旱冰流行那阵儿,摔折胳膊腿的大有人在。这一摔他伤了身体,我们则伤了经济;各自捐了五十元的慰问金,以示与他分担了痛苦。
再说浴池的发展就更是日新月异了。从上年的十来家一下子变成了几十家,看样子,在不久的将来,就有可能突破百家大关。这种局面对于皇上来说,可绝对不是坏事。浴池多了,意味着按摩师的市场需求变大了,找工作的选择面更宽了。电业局附近开了家小楼浴池,就比大众条件好多了,叫我哥去看过;老板和他还认识。考虑了一下,还是因为比较远,打消了换地方的念头。冬天到来的时候,两位老板的茅盾终于暴发了。一天晚上老王突然对我说:“二哥要不干了,明天关门。”
“为什么?”我问。
“老周不给他算帐,他让咱们都撤。这浴池没有我搓澡,没你按摩谁还来洗澡?”
“完事还怎么办呢?”我又问。
“二哥没说,以后再说呗。”这可有点不象话,你们打架,玩命自然随你们便,可我们的利益谁保呢?我没动声色,既然关门就先回家呗;看看形势再说吧。第二天没去上班,等着消息;晚上老周派人叫我明天上班。这可怎么办呢?按说既然二哥叫我们罢工,就应该听他的号令;可这事有点别扭,咱也不知到他们之间到底为的什么事,哪个有理,就稀里糊涂地参与进去,有什么意思呢?因为他们赌气耽误工谁给补偿呢?
不能这么跟着罢工,明天去浴池看看再说。打定主意,次日一早就去上班了。这回是周的老婆管事了,“常冒”这回一见我打招呼特别热情,就象看到了常玉春。
还真有没来的,老王和烧锅炉的小陈,就是那个总恬着脸跟人家要烟的那个。剩下的都不缺。既然没都罢工,我也得来干;干可是干,得要点好处,得把我丢的东西找回来。找了个机会,我跟常冒说:“现在,买卖也不好,还每月交钱太多了;我想还按照一月三百交,行不行。”你们猜,好使不?雌雄眼很干脆地答应了,我又回到了三百元时代。
这么做是不是对二哥有点不够意思?当然有点,可本来我就不是他的心腹;他从没有亲口让我有什么承诺,我又没表示过忠心当然就无所谓背叛了。另外,给我加钱的事,肯定他们也是一致的;二哥也没见怎么向着我呀,要不是他们出了内哄,怎么可能让我少交钱呢?不是有个“鹬蚌相争鱼翁得利么?我就来一回鱼翁当。
还有,二哥的想法,我也很不赞同;把自己认为的重要人物撤走,就能拆了别人的台,是最愚蠢的思维方式。难道没听说过“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这句名言么?那些觉得渍己一走,人家就玩不转的人,到头来大都是落得个损人不利己的下场。别说几个搓澡按摩的人了,就是研究导弹的死了国家也不会黄铺的。
就这样澡还是照样洗,只是换了领导而已;后来,二哥有时候也来两趟,也听不出其中的玄机,真不知他们玩的什么把戏。不耽误我赚钱就行呀,我管你们是分是合呢。
正当我感觉良好时,有人来请朕挪窑了。前面不是说初现了开浴池大越进么,在我家附近也开了家新浴池,规模挺大,是自己盖的楼座,比大众可大多了。虽然大,可地点不在街面上,买卖一直不好。老板听几个洗澡的说:”有个盲人按摩师,水平相当的高;如果把他挖过来,肯定能带来很多人,对浴池买卖将大有好处。“老板听了这话,如孟方醒,下定决心要请到我这个况世的人才,就三番两次地去我家相请。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我是该马上跳槽呢,还是该坚守老根据地呢?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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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09:17:45 | 显示全部楼层
69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28.
     唐老板
老头不到六十岁,在邻居中以厚道闻名。他比厚道更为家喻户晓的特点是怕老婆。据说,他老婆不是常见的野蛮不讲理的那种,而是脑在心里笑在脸上,跟谁吵架都从不生气的;不管对方发多大火,骂不绝声也好,暴跳如雷也好;她在那里依然是心平气和慢条斯理地气人。你说厉害不?唐老头在家里根本没有权力,大事小情都由夫人定夺。按说,象他这样温顺地到了窝囊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发财呢?这在全世界都是问题,独在我国合情合理。只要有个好亲戚,别说是窝囊废,就是傻大姐一样可以赚大钱。拨给你一百万,干五十万的活;你找人把活完成;再花二十万进贡,剩下的不都是你的么。这个算数题连乘法都用不上,要脑力有什么用?正好适合傻子干。
老头正是有了这样的亲戚,让自己的“能力派上了用场。很快地赚了几十万,于是就买了地,盖了六七百平房子。房子有了,干点什么呢?这回不用亲戚的法力,老两口就开动了脑袋里所有能调动的细胞,大想了三天五夜,终于拍板:就干洗浴了。这可是个方兴未艾的好行业;把凉水烧热,招些人来往里一泡,就能赚钱,比后院杀猪的老张省事多了。看他又是捆绑,又是刮毛的,简直费死劲了。咱们这买卖不但,不用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杀生害命,也不象屠宰,有退毛和开膛破肚那么恶心肮脏的工序,真是个既文明又卫生的好活。尤其是热水还可以循环使用比起杀猪的总是换水,要节能环保的多。
方针以定,就开始继续投钱,装修房子,购买一切澡堂子的用具。费了挺大劲终于大功告成,开市大吉了。钱可也花没了,竟然还有了财政赤字。那两年是赚了些钱,可终究是有限的。只吃老本,当然有吃光的一天;据说,太阳不能只照一家门口,好亲戚更不可能“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呀”!不错,赚钱肯定要靠些运气,可全靠运气赚钱肯定会很快完蛋的。中五百万大奖的,大部分没什么好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唐本想开上浴池就万是大吉了,钱就将跟热水一起流进口袋。不仅赤字可以轻意消除,而且一家大小也可以靠它坌向小康了。
但,水热心热都没有让生意一样热起来,由于地点不好,用的井水又有些浑;他的大而无当的买卖与想象的目标差距很远。繁是这种时候,聪明人热心人就会纷纷冒出来,给出了若干条精心考虑,仔细提炼过的高见,誓帮唐家振兴产业。
有几位或亲友,或澡客,提议:“姜老二浴池里有个按摩的,水平老高了;不少有钱的经常找他按。你想办法把他翘来,按摩的那些客人不就都跟过来了么。”
这话乍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一个按摩师一天也就按五六个活,能给浴池招来几个洗澡的呢。那时,一张澡票只用三块钱。要说好的搓澡工,能对浴池买卖有很大帮助,还算比较靠谱。当然,这么深奥的学问,老唐一家是不可能知到的,皇上更没有义务去给他们讲解,就叫这个秘密永远保守下去吧。
  老唐受了善意的怂恿,真的把我当成了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况世奇才,就来我家登门相请了。他说的时分恳切:“只要黄师傅来我这,什么条件都行。我家是自己的房子,又投资了那么多,肯定是要一直干下去的。比起姜老二那个两家合伙的要强的多。”第一回我说:“等等再说。”没过几天他又来了,没说什么新内容,只是把上次的话,再次强调一番;让我一定领会他的诚意,只要我答应加盟,什么条件随我。受了这么高的礼遇,至少我的虚荣心感到空前的舒服了;但是,转会去他家,我可不愿意。我在大众干得好好的,每月千八百的赚着,还降了费用,干么上他那去。刚去需要适应很长时间不说,那个破地点,还能有多大出息么?但,我也有后顾之忧,也不知道姓姜的和姓周的两个活宝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谁知到什么时候又要罢工了。因此,这个看重我的“伯乐,肯定不能得罪,可以作为万不得以的退身步。狡兔不是有三窟么?咱搞两个洞也不能算多呀。
于是,我并没把话说死;只推说:”根二哥的关系很好,不能轻意把人家活给料了,等过了年,再看看情况。“搪塞走了他,我还跟着大众混。
不说过年看么?真过去了,就这么快。还真看出结果来了。一天上午,呼啦啦进来了一群物价局的,二话不说,便开始算起各种物品的价格来了,还真没委曲了物价局的名号。记的那个细压,连每个水龙头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等他们走后,才听到风声:原来,两家的茅盾已经不能调和,准备打官司了;物价局作的记录就是为了告状做准备的。
形势急转直下了,一打官司恐怕浴池就开不成了,这下子可得找好退路。当晚,我就去了唐家浴池,假装无目的闲来坐坐,看他家情况怎样。
我一进浴池,以老头为首的人员热情接待;那位久已闻名的,气死人不偿命的唐大婶,更是笑语相迎,一边到茶一边说:“就是想请你上我家按摩呀。老头都去了好几趟了,赶上三顾毛庐,请诸葛亮了。”听了这么恭维的话要是不动心才怪呢?难怪,不管美女开始无论怎么不愿意,最后还是被那些会甜言蜜语的家伙哄的上了床。好话的力量,不可小视呀。好在我不是被哄去的,几乎是被形势逼去的,当然我没露生色。我说:“现在还没有按摩师么?”老头说:“民政浴池那个老李想要来,我还是希望给你留着。”
“我妈说,大众太远,我来回走不方便,还是在你这干比较好。我想也有道理,已经跟二哥说了,过两天就可以来你这上班了。”很明显,老两口乐够腔,欢天喜地地把我送出了门。话已出口,不能改变,第二天找了个机会把辞职的事情告诉了周老婆。见我执意要走,她也就没太挽留;大概也是心烦意乱地没多少心思干买卖了,更没经历搭理我了。晚上下班,拿上了自己所有的按摩用具,带着一丝留恋,离开了大众浴池。
我离开不到一个星期,大众又关门了。这次可是永久性的。两家将用打官司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和利益。真不知他们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样的软件,是不是混进了木马病毒,伤了比此多年的情意不算,还把好端端的买卖干了个 一败涂地。虽然,我一直没完全了解事情的原委,根据前面一些线索也能猜个大概。他们因为老乡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看到大家纷纷发财,其中的一个就提出两人合伙做买卖的建议;无论是谁,听说有钱可赚都会感兴趣,就一拍即合谋划起具体的投资项目。终于敲定了开家浴池,用热水骗钱花的战略方向。性周的说:“我没时间,又不懂装修那套,你时间有得是,就管具体忙活各种杂事。花多少钱咱哥俩分摊,有帐不怕算。”姓姜的赚钱心切,自然一口答应:“咱哥俩谁跟谁,都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说得都挺好,就是缺保障合作愉快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是一份公平合理,责任明晰的协议。,二哥心想:"你双手一甩,什么不管,等着擎现成的。里里外外都是我一手张罗,还不多赚钱;这不是明显抓我大脑袋么。多出点力倒没什么,只是这傻刮可不能认头。“有了这个念头,老伙计把红鼻子一籀,决定从装修费上找回自己的损失--包括经济上的和智力上的。于是,就虚报了些花销。
姓周的当然有自己的算盘:”你,一个无业游民,开浴池各方面的关系还不得靠我疏通打点,少交了不少税费,难道不属于我出的钱么?就说洗澡的客人,银行系统的我也领老鼻子了。你多跑几趟腿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看到了二哥做了些手脚的帐目,老周大吃一惊,没想到姜老二这么贪心不足,居然做假帐黑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去打听打听,我老周在社会上也有一号,能这么让你当冤大头坑么?看错了人吧?咱这回就斗斗法,看谁的道行高。”
就演义到这吧!如果事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把责任义务早划分清楚,如果不都假惺惺装正人君子,如果双方真的象自己说的那么胸怀坦荡,怎么可能演出一场这么低级拙劣的滑稽戏。
有人说西方国家人的素质高,大家都讲诚信,很少有国内这样的见利忘义的小人。纯属胡扯!,自私也好,耍赖也好,都是人类的共性,与人的素质无关。不管什么种族,无论国家穷富,都不例外。他们先进在制度上,无论是政党层次上的互相竞争,还是私人间的合同约定,都是约束人类丑恶本性的有效手段。谁说人天生善良,他就是放屁,包括圣人,照他们说的去处人一定会坑死你不偿命的。
光顾了说澡堂子那点小事了,回头再说说九七年出的一件特大历史性事件;就在二月,那位曾三起三落的传奇伟人,逝世了。大家当时并不太意外,毕竟他年事已高,又早传出病入膏肓的消息。可他的离去,对国家的影响,对每个国人的切身利益会带来怎样的变化,却是无数人十分关心的问题。荀子曰:“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世界的运行自有其内在规律,是不会因某个人的存在于否改变的,所以,总担心少了领袖天就会塌下来的人,着实有点可笑。
但是,伟人的历史功绩是不应被忘记的,虽然世界的发展变化自有一套逻辑,若没有一些杰出的人物推动它前进,发展会曲折的多。老头的贡献主要有两个:一是改变了中国的经济模式,彻底地避免了我们象古巴和朝鲜人那样穿不上裤子的危险。只有遵循多劳多得奖勤罚懒的经济政策才能激发起人们巨大的创造力。这种规律人类灭亡之前是改变不了的。
二是亲自实现了退休制度,这可是在现有的政治框架内非常重大的进步,看看古巴快九十岁的老领袖,你就会感谢老人的历史性开创。设想一下,一大帮年富力强的人,被几个年进百岁的寿星统治着,该有多可怕;想一想都会叫人失去活着的愿望。只凭这两点,我便要衷心住他在那边老当益壮,多娶几个老婆。。         
大众浴池憋屈地倒闭了。也不知他们的官司打了多久,最后又是谁取得了胜利?姜二哥却有了意外收获。他赚了一笔钱是千真万确的。过了不到一年,大众浴池所在的冷冻库,被医药公司整体收购了;每家冷库的租户都得了不少补偿金。据说,二哥得了十几万。可见,人要赶上点,赚钱还真不是难事;现在那么多“拆迁爆发户,又比二哥幸运多了。可别眼气,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事儿。如果太认真,天天等着来好运,就成了守株待兔。我们还是把握能握住的,努力能争取的机会吧;兔子撞树的机会对盲人意义不大,死兔子也难捡到,除非脚踩上了,那样还得吓一跳!
唐家浴池
它规模可真是够大的,坐落在一个三差路口处,整体形状成一个趴着的金字塔形;顶端朝南,两侧都是道路。我们这儿管这种地形叫剪子口,从前面分差的两条路象剪子的两根剪子股夹住了房子。一般认为是不吉利的风水;并能举出几个此类的例子,都出了早亡的事情。唐老头还真没过两年就死了,也不知算不算剪子口的威力。
金字塔最前面的房子是唐少爷开的商店,最后边是他家的住宅;剩下的好几百平就都是浴池了。他家的盆池也不少,有六个单间,而且宽敞;人家有得是地方么,管他有用没用。有钱可以任性,有房子更不用怕谁。浴池里设的衣箱也非常宽大;最可笑的是,下面放鞋的格子有三十厘米高。大概他们爷们儿以为来洗澡的将有不少穿高桶大马靴的,格子矮了放不进去吧?
有了大众的经验,自然轻车熟路了,没有专用的按摩室,照方抓药还是利用单间;反正也没人洗盆池,别说用一间,用仨也不是问题。
搓澡的性刘,刚刚熟悉,他就偷着告诉我:“打扫卫生的老杜爱占便宜,根我借了五块钱俩月都没给;看来是不想给了。你可要加小心别借钱给他。”果然不假,没过几天,老杜跟我说:“今天中午吃饭没钱了,借我五元,明天还你。”你们说怎么办?当然得借了。可不是皇上站不稳与恶势力斗争的立场,而是得失比较的理性选择。总共屋里就仨人,谁用不着谁呢?尤其咱们眼神不好,还能永远不求人么。坦白的讲,就算给人家点帮忙费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不少盲人有一种观念,觉得健全人给我们帮助,就应该是无偿献爱心,;倘若有点什么付出就对人家意见很大,似乎得了些报酬,帮的那忙就一点不用领情了,连那人也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这么看人,看事是很不应该的。我曾多次说过:世界上特别好的人很少,特别坏的人当然也不多;绝大多数都是些可好可坏的常人。如果条件允许,环境宽松,有几个不愿意当好人做好事呢?有见于此,我们完全可以主动亲近那些有愿望,但不一定会做好事的人们。毛主席不是叫我们统一战线么,就是要争取一切力量来壮大自己,;老杜不就是该团结的对象么?当然,前提是他的胃口很小,花多了我也不能干呀。朋友不一定是自己找的,敌人肯定是自己树立的。大家不对你有好感,怎么会甘心情愿地为你帮忙呢?
去年,一个在浴池干过理发的女人来按摩。她说:“好多年前在我们浴池按摩的一个盲人,多少有点视力。一次我看见那盲人背着个包在门口晃来晃去的。我就出去问他要干什么?他说:‘我要回家,等着坐长途车。我的眼睛也看不清,到现在还没坐上车。’我说早过去了。我来帮你堵车吧。”
女人的意思是说,大家太冷默了,看到他在门口等车,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去帮下忙,都在屋里闲谈视而不见。可能她以为都是盲人,我对这样的事当然也很愤慨。我却对她说:“浴池里的人固然有点不热心,可那伙计自己怎么一点人缘也没有呀?在一起工作的人都没有主动给他帮忙的,可见他的交际能力差到什么程度了。自强不等于万事不求人,即使原始社会也需要互相帮助的。难道就凭你一只猿猴子就能猎杀狗熊么?我的体会,一个盲人若是找人帮忙,十之八九的人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个小环境里待长了,是不是有残疾根本不被注意;大家只重视那人平时是否与自己关系良好;一个没有人愿意帮助的人,不能全怪别人不够意思吧。”
终究我的五块钱是没收回来。朕在这里悬赏,哪位忠臣若自告愤勇去讨回那笔巨款,全布归你所有,二十年了,连本带利树木也挺惊人的。朕是金口玉言说话肯定算数。
这地方待着还真安逸,用不上十分钟就能走到,中午饭改成了回家吃,连外面吃面条的钱斗省了。开始的俩月买卖还真不错,跟大众差不多。一是有些人见浴池添了按摩自然想尝尝滋味;二是确实有一些找我按摩地,专门从那边跑到这个浴池洗澡,给我增加些业务。可再往后就不行了,收入急剧下降。其实,洗澡的人比大众差不太多,只是大都是附近的居民,洗澡能勤来些,已经是很给面子的事了,指望他们经常做按摩,可有些强人所难,连搓澡的比例也低得很大伙似乎达成了共识,要做纯粹的洗澡主义者。
根据澡客集中的时间,就可以判断出澡堂的档次。这里的高峰主要在晚上,吃完饭纷纷提个筐来泡个早,住远的谁会这时候来呢?那些地点好的,档次高的玉池,下午是营业高峰,澡客们都是在好单位上班的,再就是些个体老板,吃饱喝足了来放松一下,或者休息一阵。除了水洗之外的消费,还得靠那些有钱有闲的人呀。
一天早上,老刘没来。他弟弟来给打替班,说他哥有病了;第二天,消息传来,老刘检查出了鼻咽癌,生命攸关,再也没有搓皴的闲心了。他弟弟就这么正式在我们那入伙了。
这位可是个洗浴业的老资格,已经干了五六年,换过好几家打工的地方;他对当地整个行业的情况了如指掌。据他说,外贸公司对面,正装修一家洗浴中心,规模很大,是个集洗浴休闲餐饮于一体的综合
体:;得投资个百八十万的。乖乖,那时候的百八十万可是惊人的数字,砸下去这些钱买卖还错的了。听了这消息我能不想去那试市么?应该有点难度吧?是在这享轻福呢,还是要跑远道去找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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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09:53:15 | 显示全部楼层
70楼 感谢好人说:
本来计划每天发四回的,因为昨晚想更新的时候,发现本论坛瘫痪了,并且瘫痪的时间非常长,达到好几个小时呢,后来看到争渡论坛上有人说爱盲网可能又坏了,说可能是服务器崩了,还说这次可能不会很快恢复的,这让我很沮丧,说真的,我还是有很深的爱盲网情怀啊,因为我的很多知识和能力都是来源于此啊,不论新老爱盲论坛,我都是很珍惜的,更感谢所有的付出者。今天起床一看,又恢复了,太高兴了。这说明本论坛管理团队的各位老师们是非常尽业的,对这个平台是百倍珍惜,倾注了心血连夜修复的。对此我表示深深的敬意和由衷的感谢!我希望这只是偶然不可抗逆的因素造成的短暂瘫痪,不是人为的恶意攻击服务器,但还是想跟有些人说一句,求求你们手下留情,给人一条路,自己的路就会更宽,不求你们发善心,只求你们收恶念,做个正常人就能正常第过日子,郑长娣度过人生。被昨晚的情况给吓住了,生怕这论坛又会出现老爱盲的状况,所以今天我索性就一股脑儿发了这么多回,这就跟争渡那边是同步分享了,以免万一这边真的被人破坏了,造成我来不及发,致使这边的朋友看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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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21:28:30 | 显示全部楼层
71楼 感谢好人说:
本帖最后由 感谢好人 于 2023-10-21 21:32 编辑

皇上的谋生之路,29.
洗浴中心在我们这地方还是种新事物。是只能洗澡的浴池的升级版。听了刘二的介绍我对即将开业的这家洗浴中心非常感兴趣。就跟他说:“有没有心思上外贸那家去搓澡?”刘二说:“倒是有点心思,只是不知道现在缺不缺人。”
  “要不咱们抽空去看看,怎么样?”我提议说。“行,明天下午咱就去。我骑摩托车载你。”
  定好了方案,第二天下午,他骑上摩托车载着我,对老板娘撒了个谎就跑道外贸洗浴中心去了。
  那时候,新浴池还有两三天开业,但,已经可以洗澡了。我们去时,里边挺热闹,连洗澡的,带服务人员造了不少。本来象我们这样谁也不认识就去找活,多少有点不太自然,也不太好介绍自己有哪些优点吧?当时却什么劲也没费,进行得很顺利。刚一进去就遇到了熟人;搓澡的小姜曾经跟我见过面,还有两个客人都认识我。最后,从里面又出来个家伙,一说话让我吃了一惊。竟然是大众浴池的锅炉工小陈。原来他走了后门,到这里改搓澡了。
  我说了想来这里按摩的打算。他们说旁边就是老板的弟弟小六子,跟他说就行。我问了小六子按摩安排人了没有?他说:“女池有个按摩的,男的也有人,可还没来。”这时,旁边那些认识我的,一口同声说:“这老黄的按摩全县最高了。谁也不好使。他一来我们浴池买卖肯定好。谁也别用,就用他,肯定没错!”真得感谢几位够意思的吹鼓手,把我捧得够腔,没摔死我得算万幸。”
  很可能是大家的这番美言打动了小六子,他说:“那还真行。我跟我哥说一声,应该差不多。”我说:“能定准么?我好回去辞职。”
  “没事儿,你来吧。后天开业。”
  这趟探路算是挺成功的,以为不太容易找的活,居然没费多大劲。说起来还要多亏之前干的还可以,有了点小小的名气,才使得路越走越宽了。名气这东西,其实也得赶点儿,运气好了,有人捧你怎么干都有理。正如前中书先生说的:“名声就是许多碰巧的总和。”
  载我去的刘二,就不太走运,搓澡的人不缺了,也只能做罢了。实际上,他搓澡的技术也很不错的。
  别看定好了新单位,当时心里挺高兴的,回到家,又有些犯难了。换不换地方还得仔细思量一番。新浴池虽然规模、地点和档次都是与唐家不可同日而语的,可问题也不该忽略。一个是离家太远,不可能靠双脚当车,每天就要花五六块车钱,一个月下来可不算少。二是给浴池缴的月费不知多少钱,那得开业后才能定准。那么高档的浴池,可想而知,交的钱一定不会太少。现在,每月只交二百元,要是增加到四五百,可够我受的。唐家虽然活少,能省的钱有午饭钱、交通费和多出的上缴钱,加在一起可不是个小数。怎么弄呢?如果安于现状,又真不甘心,想象着在那高档豪华的新洗浴中心里那种全新的工作体验,着实令人向往。思想斗争了几个来回,最终进取战胜了安逸,还是不能错过这改变生活状况,增长职业见识的难得机会。
  解决了第一个困惑,还有第二个挠头的问题:怎么和唐老板交代呢?前面说了,为了请我这个所谓的高手,老唐对我可够意思。三番两次去请不算,还给了些额外的面子。浴池里本来不让下象棋,因为我好玩两盘,专门为我取消了这个限制。才干了这么短时间,就突然跳槽,实在感觉有点不尽人情。我岂不成了见异思迁的小人了么?叫我怎么张嘴呀?咱感觉心里有点愧,对不起人家的圣情。可是,怎么也不能放弃这次的好机会,不是么?咬咬牙还是得去辞职,把心一恒喝出去了。关键时刻只能顾自己的利益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找了唐老头,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了.我说:“这段时间活实在太少了,我想换个地方试试,再干两天就走。先说一声,你们好再找按摩师。”老唐一听可就不愿意了,没好气地说:“你看你,怎么干这么几天就要走。早知到这样,还不如当时叫那个老李来干呢。现在人家也有地方干了,上哪去能那么快找到相当的人呢?”我自己心理承认,他说的有理,感觉不好意思,只能说点好话了。反正要走这个目的不能改变,至于人家发点怨言也算不了什么。看看留我没什么希望,老头也就不勉强了。说了几句客套话,事情也就定局了。
  两天后,我打点好自己的东西,告别了浴池里的人们,又去新单位报道了。还得交代两句收尾的话。那位得鼻咽癌的老刘,经过治疗居然维持住了,到现在还安然地活着呢?现在这类的患癌者还真挺多,也不知是治疗水平提高了,还是人们对癌症不那么害怕而抵抗力增强了。
  我走后不长时间,那个老李还真的来唐家浴池接我的班了。但是,也没干太长时间,就转会到别家去了。有了他这样的效仿,倒给我的行为增加了不少合理的成分;我得谢谢他。有一点可能出乎大家的意料,唐家浴池到今天居然还在营业,历经二十年还没倒闭,不能不说是奇迹。不但我干的另两家浴池早已无影无踪了,大部分浴池的寿命也很难超过十年的期限。说起原因也并不复杂,关键在于房子是自己的。这点可是大多数能够坚持几十年屹立不倒的买卖根本的诀窍。市面上的买卖,房租一般要战成本的大部分,只要房子是自有的,就等于成本大幅降低了;这样以来,在与它人的竞争中就占有巨大的优势了,等对手辛苦地把租金赚出来,你早已赢利了。咱们盲人按摩也毫不例外,很多自己开店失败的人,都是因为房租太贵,占营业额的比例过大,导致难以支撑下去,而无奈放弃的。那些自己有房子的,不少买卖更差些,却凭借成本的优势而坚持了下来,最终立住了脚根。所以,考虑到这种普遍的规律性特点,我们还是应该尽量长远打算,以自己买房为主要目标,多贷点款也在所不惜,时间拉长了看,大多都是利大于弊的。和我一起共室过的那些同伴们的经历,也能充分证明这样的道理。即时下手,勇敢买房的,现在都过得相对轻松多了,而那些因各种犹疑和顾虑错过机会的,要比前一类人压力大多了。。
           新单位
  洗浴中心的名字叫鑫洁,是由物资局机关大楼改装的,面积非常大:一楼是洗浴,二楼是休闲大厅和酒店,三楼是歌厅,四楼是旅店客房。由于投资太大,所以是逐步扩大的,四楼是直到九九年才开业的。一进门是大厅,左侧是理发的房间右侧是吧台,越过理发店,往左一拐,进门就是我工作的男浴池了。
池子里宽敞明亮,通风很好,一点也不憋闷。只是换衣服的地方特小,又是受了那个“怕人坐着不走”理论的误导。倒不用着急,后来全把盆池拆了,我们就豁然开朗了。谁说有钱人脑瓜好用,打工那几年,象这种拖裤子放屁,费二遍事的,我见多了。那时候,不少人赚的钱还真叫明白人看着生气!
  我是六越底去上班的,正是香港回归的前夕,相对比较好记,就在那个中国人民扬眉吐气的时候,我开始了新的按摩阶段。在这地方,我有个前所未有的方便条件:经过互相一攀谈,租理发店的大姐,居然和我有点亲戚。虽然八竿子打不着,我还是用九竿子打着了。俗话说:“是亲三分向,是火就热炕,有了这位亲戚,至少我的消息灵通多了,也可能对许多用眼睛观察的人物有所了解,对于更形象的掌握周边的情况可是大有好处的。新地方又会有哪些值得咱们玩味一番的人呢?慢慢就会知道了。

      周老板
  鑫洁老板姓周,是物资局的副局长,四十来岁的年纪,身体健硕,动作矫捷,据说他会点武功,能练个三招两式的。他总是不苟言笑的,整天绷着脸,他这样的叫“阶级斗争脸”。也不知是因为长着这么一张干部的脸,而顺理成章当了局长,还是当了官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总之,一般人见他如此严肃,都要畏惧几分的。
  时间长了,自然知道了他老哥的起家史。原来是普普通通一个工人,只因能拼敢打,身边聚拢了一批狐群狗党,渐渐地就成了气候。那正是经济体制转轨的时候,各种规章甚至法律都不太完善,便是俗语说的天下大乱之时。乱世出英雄,这话一点不假。虽然出的不一定是象岳飞那样对国家和百姓有益的英雄,但在混乱的时候能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的也必然是有些胆量的人物。谁能说土匪头子不是某种程度的英雄呢?
  老周就在这样特殊的时期,利用黑白两道的混合手段,当上了物资局的二把手。听说连正局长也惧他三分呢?象这种,正植干部被架空的情况,也不罕见;有的是副手来头较大,有着让人撼颜的靠山,有的是在社会上有能量,具备黑白通吃的广泛人脉。周局长大概就属于后者吧?没听说他有什么过硬的亲戚,倒时常听说他那次把一个姓郭的小子,打的落花流水的丰功伟绩。这个典故可是在社会上扬名立腕必不可少的业绩。他的绰号叫驴局长,这个雅号大概就能说明一些老周的本性了。鑫洁的规模很大,几乎占了物资局的半个大楼。据说,租金每年只有十万,就这区区的租金一般也不用真给;局里的招待吃喝都在楼上的酒店进行,到时候用帐单一顶,就什么钱也不用给了。这就叫明目张胆的抢劫。抢的又是谁的钱呢?就是群众的,包括你我。总算大都黄铺了,只有象中石油那些剩下的国企都完蛋,这条损公肥私的道路才能真正断绝。
  浴池的老板实际是两个,还有一位女老板,是周的合作伙伴。她是个开饭店的,因为老周总领着一班人马去她那儿公费吃喝,久而久之就建立了十分亲密的友好关系。后来,就劲往一块使,心往一起想了,觉得二人如果能共同开一加红火的买卖,岂不就证明彼此之间的真挚情谊与结合完美了么。这种情况当然不能说他们官商勾结了,因为是裙带子过松联系起来的,可称为裙带勾结。没领我来浴池之前,刘二就已经把这种被窝联合体添油加醋地给我描述了一番,他虽然也是听说的,可在这种事情上,怎么能承认只了解些皮毛呢,所以,说此类事情的人,很少有不进行再加工的。
  这个阿洁老板,三十多岁,并不十分漂亮,饼子脸上戴着一副小眼镜,给人感觉有些气质。这个所谓的“气质”,实在不可捉摸,又难于定义;可能是那些实在想不明白她有什么可爱地方的人,最后无可奈何找给自己的答案吧?因为人家却实有了些钱,在社会上又有了些名气,从外表弄不明白她招人喜欢的原理,不加上些似是而非的“气质”又能怎么办呢?
  虽然已知了其中的隐情,可还是被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所惊讶。局长被称为大哥,局长夫人自然是嫂子的名分了。按中国人的传统,两个属于同一男人的娘们儿,应该是姐俩吧?弄成兄妹之间的关系,不但是不正经的男女了,还增加了乱伦的嫌疑。嫂子经常在楼下帮着卖票,阿洁则在楼上忙活;经常会听见“嫂子、嫂子”的喊叫声,听起来真叫人感觉五味杂陈的。
  阿洁的经历更为丰富。她早已离过婚了,身边有个十多岁的儿子。儿子的亲爸是个做买卖的,要说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旁人都想不明白,这样的家势,有什么必要非得分道扬镳呢?她第二个男友是邮电局的。知情者一口同声说,那是个标准的美男子,绝对够得上明星水准。小伙利用那张脸,专从富婆们身上捞钱。她俩混了一段时间,便个奔前程了,也不知阿洁爽到什么程度,投那么多钱值不值得?据说她被帅哥骗了有十几万。这次临到我们老周上场了,女人的结果会圆满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在鑫洁干了不到两年,就自动退出了。因为她与老周经常争吵,而我们的乱世英雄老周可不太讲究“好男不跟女斗”那套陈腐愚昧的理论,每逢吵架必然开打,坚决捍卫“驴局长”的江胡本色。按阿洁的强悍性格,一般是不会甘心受这样的窝囊气的;她不打别人,已经是君子的做派了。只是这种挨打实在没地方去讲理。若是夫妻,可以告他家暴,若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可以告他伤害;象他们那样,不伦不类,稀里糊涂的关系,要到哪里去说清楚是非呢?
  在休闲大厅里,我亲耳听阿洁对自己的密友说:“我可真是傻,花着钱,挨着打,一天到晚还得管事。我图什么呢?我现在可是吃两堑,长两智了。”
  “那你退股不行么?”“他根本不给退,跟我说:‘要走就走,反正我一分钱也没有。’”
  这就是一位挺了不起的小富婆自己说的心理话。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保障的合作者,连人带钱一起白搭了进去。最后,她只得什么东西也不要了,连同投资的二十万,都倒贴给了那位周大英雄。两手空空地离开了鑫洁。她这种女人,天生不能安于过平淡无奇的日子,当然不能和凡夫俗子在一起生活了。那些叱咤风云的家伙们,比常人虽然出色多了,可驾驭起来的难度,当然也大得很呢。
  讲了半天领导的闲话,有点过分,可别叫二位听见!还是说自己的事情保险。我的买卖还真不错,完全达到了欲想的程度,好时候差不多一个月两千块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打扫卫生的每月四百,比较起来该算高工资了。尤其令人高兴的是,每月只上缴三百元,也比想象少;要知到,搓澡的每月缴五百元呢,而且是三个人。大家可能以为是,老板对盲人的照顾吧?可能有点,但,不全是。因为那个女按摩师也和我一样缴三百。清新的环境,红火的生意,不高的缴费,多么让人满意的地方呀!美中不足,若大的浴池,居然没有厕所。开业的两个月内,没有拉屎的地方,你们说坑人不?厕所在五十米外,物资局另一个楼门里面。池内不设厕所是为了不让里面有臭味,彻底消除了空气被污染的可能。我猜,出主意的一定是个喝汽油的家伙,因为自己只冒黑烟,而用不着这个设施。早在纸箱厂上班时期,我就故意养成了白天不大便的习惯;因为,厂里的厕所很赃,为了避免踩上赃东西,就逼出了这种下策。两个多月,只因坏肚子破了一次例,叫人领一趟,真费死劲了。
  好在喝汽油的顾客一个也没有,都是些经常出现肚子不听话问题的主儿。凡为肚子跑过远道的,没有不骂街的。俗话说“众怒难犯”,两月后,只进口,不出口的缺德时代终于结束了。这点看似不大,却直接关系道幸福指数的工程,真令我们高兴了一阵子!

我在鑫洁待了两年多,是洗浴生涯最后一站;也是条件最好的地方。由于离家实在太远,不坐车肯定是不现实的。于是,三轮车就成了我离不开的交通工具。虽然花了不少坐车钱,可很遗憾,到底没能写出一本《骆驼祥子》那样的小说来。我有时就住在浴池,晚上不回家了。反正楼上就是休闲大厅,有得是床,在那一躺,还能听电视剧。大厅里有空调,冬暖夏凉的。不回家也没增加多少花销,省下坐车钱,买点东西吃,差不多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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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21:52:20 | 显示全部楼层
72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30,,。
我在鑫洁待了两年多,是洗浴生涯最后一站;也是条件最好的地方。由于离家实在太远,不坐车肯定是不现实的。于是,三轮车就成了我离不开的交通工具。虽然花了不少坐车钱,可很遗憾,到底没能写出一本《骆驼祥子》那样的小说来。我有时就住在浴池,晚上不回家了。反正楼上就是休闲大厅,有得是床,在那一躺,还能听电视剧。大厅里有空调,冬暖夏凉的。不回家也没增加多少花销,省下坐车钱,买点东西吃,差不多也够了。
  有了偶尔不回家的经历,因而了解了更多五花八门的人和事,容我慢慢道来。
  先说说小六子。别看他哥是老板,他可不是我们的领导。因为这个家伙性格很坏,跟谁也处不来,连他哥也根本看不上他。不过,活还是得给他安排呀!就让他专门擦皮鞋了。我们那档次较高,擦鞋的自然不少,一天能赚一百多快。他的待遇当然不能与我们的相比,每月规定缴二百,可能也没真缴。那家伙脾气象条癞狗,浴池里的人几乎他都打遍了。一天晚上,竟然跟他哥打起来了。在场的人说:“根本没什么大事,只因为小六子犯了驴脾气,就发起疯来了。一个劲儿地跟老板厮打,犯浑。把老板气得直嘟囔:‘我怎么有这么个弟弟?’”
  就这么砣臭肉,其实是个狐假虎威欺软怕硬的家伙。只仗着他哥的那点威风冲冲好汉,真碰上厉害的主儿,他马上就装熊了,抱头鼠窜,比谁跑得都快。还有,他与阿洁关系特好,而与自己正牌的嫂子却水火不相融的。经常听他与阿洁密语,偷偷叫着,“野嫂子”,一副谄媚的德行。
  他天生一种太监似的尖声,象刹车一样次耳。其实,他的脑子很聪明的,象棋下得相当不错,只是,棋品太差,经常因为下棋与人争得面红耳赤的。老远就能听见他那独树一帜,能穿透耳膜的嗓音。由于特殊身份,浴池里的人都对他礼让三分的,就这样加小心,也难免被他找出毛病来。
         搓早的
  开始,搓澡的都是当地人,其中的小姜根我关系不错。过了不长时间,小陈因为水平和另两位差距太大,实在无法干下去,就辞职了。接替他的是一个扬州人。不知其他地方什么情况,我们这扬州搓澡是从那时候才有的。以前只知道扬州出美女,当然也出妓女。唐诗说:“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姓名。”,“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似乎都跟妓院贴边。可别有扬州的恨我,不都怪我,是唐朝人污蔑的你们,要找就找他们去算帐吧。也不知那些诗人为什么不写两首赞美搓澡的?那样可就能找到历史渊源了。反正那地方光来老爷们儿,不来美女搓澡,我是有点失望。
  新来的扬州小子带来了搓澡加敲背的新方法。每敲一次,要多家两块钱,既增加了收入,又使我们浴池的搓澡档次有了大幅提高。很快,小姜他俩也学会了这“打人出气还能赚钱”的方法。你听吧,自从开展了敲背,那披沥啪啦的声音就不决于耳。每当仨人同时结束时,声音就更为壮观了。毛巾沾上水再敲,声音格外的大而清脆,比驴蹄子跑马路要响亮的多。几个家伙也好象被敲背的声音刺激了某根神经,流露出越拍越兴奋的劲头。拍半天也不住手,真是拍得激情四射,拍得神彩飞扬,拍得排山倒海,拍得荡气回肠,听他们合奏时,我心理总泛起一股豪迈的情感来,仿佛听军乐队在演奏一支进行曲呢。
  谁知,刚过春节,扬州小子领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乡。他叫老李,来了就找老板,商量要把男池搓澡整个儿承包。本来扬州连搓带敲的手法已经令老板很满意,一听老李要承包搓澡,老周就答应了,条件是每年一万五,一次性缴齐。来年要想继续包,要提前一个月缴钱。
  这样一来,我原来的熟人,包括小姜就不得不全体退出了。取而代之的是以老李为首的扬州军团。对我倒没什么大的影响,只是少了些说话的伙伴而已。扬州话可实在太难懂了,比英语难多了。我学过英语,再复杂的英语,我多少也能听出一些来。可听他们谈话,我却是一句不懂,只听到他们嘴里叽哩咕噜的说个没完,真是神秘莫测。我总感觉他们说的跟朝鲜话有点相象,朝鲜人是部是远古时代从扬州跑过鸭绿江的呀?
  看样子他们很团结,都是背井离乡在外打工的,没个互相照应怎么能行呢?他们的生存能力肯定比其他地方人强得多。不但满人扬州十日没能让他们屈服,而且还出了位亘古少有的社会学泰斗,韦小宝。小宝应该是从社会底层爬到高位的典型榜样,可称为“生存大师”。听老李说,他干好多年了,早已在家乡自建了二层小楼。而且,象他这样打工致富的在他家那边很平常。这天高地远的,也无法验证,只能他说什么我们听着了。他们的人员除了老李是承包人,从来不走;剩下那两个换过两回,不定从哪就来两个新人,也不知把原来的人换到哪地方去了。后来,还掉来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女池搓澡。老李说,是他的侄媳妇。不少人都夸老李搓澡手法很好,他们的生意一直都不错。按理说,他们本该一直在那干下去的。可有了小六子,这个坏事包,怎么可能让天下太平呢?
  一天,不知为什么小事,老李与小六子发生了争吵。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换旁人早就算了。六子哪能善罢甘休,发了通淫威,还打了老李一个嘴巴。老李当然不能跟他正面对打了,人在矮檐下,只能低点头了。但,他跟老板反映了挨打的事情。可我们的老板,并没有给他做主,处罚小六子。人家是亲哥们呀!想法当然也是相近的。老李心里肯定对这么大的委屈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大部分细节,都是理发店传给我的。因为,老李经常去理发店闲聊。
  女按摩师姓赵。她不单给女人做,也经常给男人做,楼上就是休闲大厅,那里男女都可以上去的。她四十多岁,是离异的。正好老李的老婆死了,也不知谁先提的,他俩挺合适的。就这样,两个半老的家伙开始搞对象了。那段时间我们可有了个中心话题,把他们可能干出的勾当演义了很多版本出来。其实,也不算杜撰,两个经验丰富,又干柴烈火的,在那么方便的条件下,不出点什么事才是真奇怪呢?当时,大家还编了个顺口溜:老李和老赵,天天在一道;要问干什么,打炮!老李那家伙还真占着便宜了。我的亲戚大姐说:“老赵告诉她,老李太抠门了,对她一毛不拔。她吃亏了。”大姐还劝解了她一番。
  那次老赵吃没吃亏还真不太好认定,那么个老样子,根韦小宝的后代能有一腿不也是一段风流佳话么?
  前两年,她可真的吃亏了。她自己在小区里租了个车库,做按摩。可能也攒了些钱。有个常去按摩的女人,跟她混熟了,知到了她有些积蓄,就鼓动她把钱借她做买卖,答应出高利息。老赵一听就财迷心窍了,借给了那女人五万块。结果,当然不出大家的所料,好几年了,别说利息了,连本钱也拿不回来了。这些是一个根她很要好的女人告诉我的。她说:“老赵曾经过年时去要钱,结果,竟然被人家给骂了出来。只好等着吧,盼着欠帐的快点发财,再去要吧。”
看来,老赵还真是个经常吃亏的专业户,让扬州人占了便宜,还没总结出经验来,这次竟然把血汗钱赔了进去。这可是前车之鉴,按摩师还真容易与患者处得火热,若是不注意堤防,不掌握好分寸,象老赵那样因轻信而上当,肯定不是难事。
  还得拐回来说老李。还有一个多月他承包就满一年的时候,忽然,跟老板娘说要回趟家。领导问干什么?他说:“我要回家结婚。一个月内准回来。”当然不是跟老赵,他们已经不那么热乎了。老板娘自然不能妨碍人家的终身大事,很痛快的给了假。老李走的时候,还把他那个侄媳妇一起领走了,说是同路回家看看。
  转眼过了几天,大家难免偶尔提起老李的婚事,也不知到那老家伙,娶了个什么样的扬州美女,是不是把韦小宝他妈弄家去了?老李的一个手下,叫小猪的说了句话,可把大家惊呆了:“老李才不是人呢?你们知道他回家跟谁结婚?就是他那个侄媳妇。”这可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近一年来,老李跟大伙处得都不错,为人挺和善的,即使好色,也不可能好到侄媳妇头上吧?真令人难以置信。可报料的又是他的手下,让你不得不相信。俗话说“揭底怕老乡”,他带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底细呢?于是,大家只有感叹世事难料,人心叵测了。打那起,老李的光辉形象就彻底倒塌了,成了众人所不耻的伪君子,就差管他叫岳不群了。
  就在我们对老李事件的感叹声中,他承包的期限到了。他会继续承包我们的搓澡事业么?下次接着说。

与我们关心老李的风流韵事不同,老板娘更关注的是老李赶紧回来好交钱。眼看着搓澡的承包期限就到了,她只能问小朱了。小朱说:“老李来电话了,他过两天就能回来,肯定不能耽误事的。”
  领导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也就不着急了,反正有人干活就行呗,也不差那两天。
  到期那天早晨,我一上班就听到了一个很令人意外的消息。搓澡工都不见了,一个也没剩。有人说,看见了那两个扬州人,一大早拿了些东西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等了几个钟头,依然没人回来,情况逐渐清楚了,再愚钝的脑袋也能想明白,那些扬州人逃跑了,用一套早已周密计划好的方案来了个金蝉脱壳,把浴池的活给料了,把老板给耍了,让你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打击报复了。
  有人可能要问:“扬州人有必要这么跑么?大大方方地干到期,正大光明地离开不是更体面么?说得简单,那样需要碰到光明磊落,讲究公平合理的东家,若碰上象我们老板这样办个土匪级的对手则令当别论了。其实,周老板还真不跟手下人一般见识,可他那个擦鞋的宝贝弟弟,谁又敢说不会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打什么坏主意呢。别忘了,有个“第二年是否续包要提前一个月报告的规定呢”。他们想撤,就得事先通知老板,若是在那一个月里,受些小六子的刁难和暗算岂不倒霉么;弄不好,甚至被提前赶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离家在外举目无亲的,你还能把周家哥们怎么样呢?所以,这些经验极为丰富的扬州老江湖们,就精心策划了这次逃亡行动,并且实施的非常漂亮。至于,什么老李结婚啦,跟侄媳妇乱搞啦,都是些为了转移大家注意力,而制造的假象。计划的这样深谋远虑,执行的如此天衣无缝,绝对值得我们这些同样经常在外打功,而有时也碰到类似麻烦的盲友们总结些经验,咂么些滋味出来。若是有人觉得只为了安全离开浴池,而进行这一系列的伪装,实在有点小题大做。说实话,当时我也有这种想法。听了下面的故事,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一条臭鱼能坏一锅汤,这话真有道理!小六子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臭鱼、烂鱼。如果没有他打老李的那个嘴巴,估计他们肯定会继续干下去的,因为他们赚的钱不少。只因受了六子的冤气,老板又不主持公道,才让他们心灰意冷了。老李虽然跑了,我们的日子还得过呀。很快,不知从哪又找来了三个扬州人。可能他们都从老家出来了,以韦爵爷为榜样,既想当个大官,也想娶七个老婆吧?扬州修脚和炒饭也大大有名,不知这两种行业在那地方怎么融合的?是不是修完脚再炒饭,会格外的香?
  这回不是承包了,还象原来那样到月交钱。他们中的两个话很少,只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刘挺爱说话。由于他的普通话说得很差,把癞蛤蟆叫成了癞狭蟆,我们就管他叫“癞狭蟆”了。这么互相一闹腾,关系倒也挺好。干了两个多月又出事了。最早在鑫洁搓过澡的小吴来了,想重新回来干。他爸爸是六子的朋友,就求六子帮忙。按说,已经三个人搓了,不应该再加人了,就算加也得老板娘发话,再与扬州人讲好。可小六子全不管这套,叫小吴直接就下场开干;这下子扬州人可来气了,心想:“你们这叫什么规矩?随随便便就来人干活,哪有这么乱搞的。照这样我们还不干了呢。”
  他们于是就一起躺着罢工了,来多少人也不伸手。按理说,罢工也不是个好办法,直接去找老板娘,说清楚不就行了么。可能他们以为小六子能代表他哥吧,也备不住。这下子可急坏了小六子。开始还顾做镇定,让小吴自己干,看看会有什么变化。谁知,仨人铁了心了,没有老板的安排,不给合理的解释坚决就是不干活了。正常人看到这种局面,应该马上报告老板娘,她就在门口卖票呢;六子不是正常人,怎么会按常理出牌呢?也可能他不愿意让外边知道,这事纯属他一手导演的。
  他自己催促扬州人干活,态度非常蛮横,想把他们吓乎住。见他动横的,扬州人更不满意了,根本不买他的帐。一来二去地便动起手来。小吴见六子为他动了手,立刻也加入战团,打得乒乓三响。等被大伙拉开,扬州人都受了些轻伤;癞狭蟆伤势最重,一颗槽牙被打掉了,满嘴的血沫子。见自己人受了伤,他们气愤地要求去医院看病。六子自然是有恃无恐,在自己家门口打架心里能没底么?在旁边一再叫嚣:“,你们不好好干活,还敢动手打人;是不是想住医院讹人呀,想得美!等着瞧,我非找人弄死你们不可!”
  三个伤号,在一起用外人听不懂的家乡话商量了一阵儿,岁数最大的老合叹口气无奈地说:“我们不去医院了。现在我们就走,什么要求也没有。我们认栽了!!”他们那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委屈样子,真有些可怜。可慑于小六子的淫威,谁也没敢表示出同情。
  看了他们那灰溜溜夹着包离开鑫洁的情景,你才会真正了解人们背井离乡在外打工所承受的艰险和苦痛。从而明白了前次扬州人的高明。他们正好给老李的完美脱身补了一个必要的注解,正是因为他久闯江湖,比我们这些见识短浅的人更深刻地了解丑恶人性存在的威胁,精明地采用了一招万无一失的脱身之计。
  从此鑫洁再也没有扬州人的朝鲜话了,重又恢复了当地人搓本地灰的老模式,只是拍后备的方法却一直留传了下来,可到底没有原版的响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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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22: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73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31.
这回该说打扫卫生的了。这活是浴池里最不招人干的,活太繁琐,上班时间又长,相对的工资还特低,怎么会有吸引力呢。两年多时间,竟然换了六七个人。活虽然不上档次,干活的人还真有几个有特点的,今天,我就挑三个,介绍一下,大家可别烦哟。
  头一个叫刘诺。中等个儿,长相一般,倒有点气质,应该叫书卷气。因为他非常爱看书,每当闲下来,就捧着本书。有时,还出去在厅里晒着太阳,吹着风看。他说自己的两大爱好是,看书和吃雪糕。此言不虚,他还真就经常边吃边读的。我俩的关系挺好,他偶而也给我念两段鬼故事什么的。他还曾经去过我家,住了一晚。浴池里搓澡的,打扫卫生的,理发的好多人去过我家。我父母对待我领来的客人一律满招待,那股热情劲,可能他们非常希望我在外边多交往些人吧?
  小刘读的书,可是有讲究的,大都是些创业入门和大亨白手起家之类的。我还记得,他说过有个企业家,只用二十八块的本钱,最终创业成功的。这些书无疑对刘诺的思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他真的用书中介绍的知识来思维了。
  一次,他的朋友家里要开个干洗店,房子已经租好了;与他闲聊时,想听听他的看法。他慢条斯理地说:“不行,肯定赚不到钱!你没看现在的干洗店到处都是么?没干之前,你应该先计算一下:城里总共有多少居民?每个人平均一年能去干洗几回衣服?然后在弄清楚总共能养活多少家洗衣店,才能得出结论来。我想,照现在这么多家店,肯定是饱和了,你再开店,怎么可能有前途呢?”
  这番逐步推敲,严密论证,听起来还真像回事。其实,纯属赵括似的纸上谈兵。如果作为管理行业做统计的,这样计算、是有道理的,可以对整个行业的总量有针对性的调整,而作为自己开店的小百姓,这么算帐根本没用。第一,拿不到专业权威的统计数据,当然不可能得出统计意义上的有用结论来。第二,虽然总量饱和,但并不是平均分配的,在一个互相竞争的市场里,完全可以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干得好的,门庭若市,干的差的朝不保夕,怎么可能通过算家数来预测呢?我们按摩群体里这么思考问题的也大有人在。不少人总做忧心忡忡状,对自己的行业悲观的了不得。若看整各按摩市场可能担心的不是完全多余,但如果只看每个具体的按摩师,则会大为不同。如真正能干出点特色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特色,也会让你从过剩的市场里挣脱出来,成为一个饱和市场里的非饱和品牌,不就用不着杞人忧天了吗?
  他还对我说过:“红旗广场附近没有公厕。每天路过那的有上万人,如有十分之一的上厕所,可就赚老钱了。”我说:“我们俩开一家吧!赚钱哥俩分。”算到最后,没地方弄本钱去,就只口头上当了回所长,没下文了。这个当所长的计划,仍然是用的他的思考模式,想把未来的利润计算清楚,实际上,真正干买卖的没多少人能算清楚将来的收益,因为变数太多,不管你计算的怎么周密,都无法牢牢掌控。做计划是对的,但该多想的是项目在自己手里究竟有多大努力进取的空间,自己又能有多少在本行业的优势,只要能找到优势所在,又能去认真对待,兢兢业业地用心干,剩下就得靠命了。哪有十拿九稳的成功呢?
  这位志大才疏的将来的企业家,临走还欠我二百元,两个多月也不还。我到底没沉住气,给他家里打了电话,过几天才收回了我的无息贷款。
  我们常听说,不读书肯定不行,没有深后的知识底韵,怎么会成为有学问的人呢?可现在的时代,与古人的情形已大不相同了。那时候是没书可读,而现在则是书满为患了。若没有一定的选书能力,读错了书,读到坏书,很可能赶不上不读。多读书只是可能成为有学问的人,可不一定会达到目的,若自己没有恰当而灵活运用书中知识的能力,很可能变成一个死搬教条的书呆子。世界上被书害惨的人,数量也是很大的。
  第二个要介绍的是小姜。这兄弟可是我在几年的浴池生涯中,唯一称得上知心朋友的一个。他第一天来应聘的情景,至今我还记得很清楚。他被领进来,看了一圈环境和他负责的工作范围。一边看,他一边唉声叹气的。对这份工作,似乎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二百四十个不甘心,完全是咬牙来干的。相处了几天,通过交谈,他说出了心里话,还真是迫不得已来的。
  他家里原来开个小工厂,因为爸爸不小心被人骗走了二十多万,一下子就支撑不住倒闭了。因而,他这个本来响当当的小厂长,一落变成了无产阶级。更糟糕的是,小厂长是不需要什么技术的,当然除了管几个人什么技能也没学过。这下子落到打工的境地,竟然没有任何一技之长。没办法只能找这样一个丝毫没有技术含量,体现不到一点个人成就的职业了。有这样一份简历,他初来的心情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处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他身上的优点很多:善良、
稳重、性格温和,而且很有点文化,对许多历史知识都很在行。虽然我是个文盲,可对有文化的人却一直是非常敬佩的,可能是总有找机会学习的愿望吧?我们老盲听评书的习惯是普遍的,自然历史知识大都不少。我也不能例外,我俩谈起这方面的话题总是很投机的。
  还有,他那些颓废的情绪,落默的心情和消极迷惘的精神状态,被我扭转过来了。这么说应该有些夸张,但真是他亲口对我讲的。盲人们如果好好上进地生活、工作,会对周边的人群产生鼓舞和振奋效用,倒是真识的。我想,对他来说,我正是起到了一些这样的激励作用吧?
  这样以来,哥俩之间就几乎无话不谈了,互相开始说自己的心事了。只有彼此能分享心事,甚至是秘密的人,才能算知心朋友,到那个地步俩人才会有亲如手足的感觉。因为对方已经知道了你的部分底细了,差不多与你血脉相连了。不是有人说:“根领导干十次好事,不如和领导干一件坏事,关系拉得近”么?这话确实不假,谁愿意轻意抛弃了解自己底细的人呢?那可太危险了。最好的朋友一旦反目,就是你最危险的敌人。说得也是真理。那时的我和小姜的交情,就是到了互相连秘密都可以交换的程度了。
  那时后,足疗在我们这还是个新事物,只有很少几家能做的。足疗教材《若实健康法》,我倒是已经读过了,可光看书还是一点不会。又到了该去偷艺的时候了,找个做足疗的试验一把,肯定能学个大概。但这次可不能在当地偷学了,因为那时的我,几乎是当地按摩界的名人,本行业内,不知道我的应该很少,再像以往那样去偷学,岂不很容易暴露身份吗?于是,我决定专门去趟营口,偷咱就远点偷一回。我叫小姜陪我走一趟。倒不是自己不能出门,目的是让做足疗的看不出破绽,一个盲人专门找人做足疗,有点太假了,显然是学习来的。那样的化,我害怕他们糊弄我。
  打定主意,我俩请了半天假,就去营口享受了。洗了个澡,就找了个女技师给我做上了足疗。小姜只是陪同,我可没钱让他去腐败。那女子按部就班地给我做完了,好象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真好笑,像我这按摩时跟人聊惯的人,竟然一点说话的愿望也没有。当然,主要因为精神都在体会她给我做的手法上了。就这么偷完了足疗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鑫洁,从一个根本没接触过足疗的人,就变成了敢做足疗的家伙了。注意我说的是“敢做”,主要是靠胆大了,做得也就算那么回事吧,谁让咱学例低,又没机会出去深造呢?这就叫,秃子当和尚,将就材料吧?
  干了几个月,知心朋友在北京找到了销售的工作,离我而去了。说实在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曾多次说过自己比较封闭,一点不是谦虚;实在是本性使然。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莫逆之交,又匆匆远走它乡,怎么可能没有失落感呢?好在,那时候家里已经安了电话,他经常从北京给我打电话,聊天。他在北京混得并不容易,也只不过是个跑腿的销售员,很男有什么大出息,每天工作、生活的压力都很大。逐渐来电话的次数就减少了。后来,我去了大连,我们就断了联系。等几年后我回到家乡,再也没能联系上。也不知,我的那位知己,现在身处何方,境遇怎样,不管是发达了,还是落魄了,真希望有机会他能来看看我,再续一下哥俩的友情。世事变迁,人的命运千差万别,大概他身在外地很少回家乡吧?否则他应该会想法找道我的。
  最后一位出场的叫陈强。小伙身材消瘦杨柳细腰的,两只小眼睛滴溜溜转,一看就是个透溜的人。他是青海人,经常去那个著名的格尔木市。所以,我们经常打趣他,说:“你一定是在家乡,身负重案,被警方通缉的罪犯;走头无路来到我们浴池躲藏的。”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多少也画点魂儿,格着几千里,万水千山的跑到这里,天知到有没有点问题呢?这些倒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相处,他真是个勤快人,比之前的那些干活都卖力,因此获得了个好声誉。
  一天晚上,我正在楼上休闲大厅里睡觉,陈强上来喊我。我说:“都半夜了,不让我睡觉你要干么?”他悄声说:“我请你喝啤酒,你跟我上门口睡,怎么样?”打扫卫生的,晚上要负责守门,半夜如果有进出的,他得管开门。既然他要我陪睡,又不能发生奸情,就去吧。于是,那晚喝完了酒,我也就跟着看门了。
  第二天一早,可不得了了,浴池发生丢钱案件了。就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也不知哪来的绿林强盗,撬开了卖票的柜台,把里面的几百块零钱悉数卷走,连一个铜板也没留下,看来是个细心的敬业贼。当然,这种世际大案,指望公安局破案是不太现实的,虽然,老板跟局长是好朋友。只能和盲人破案差不多,靠猜了。嫌疑最大的,当然是陈强。因为他看门,拥有得天独厚的作案条件,动机就不用追查了,每个人都天生具备,喜欢钱无须任何附加条件。我,作为当晚离钱最近的在场人之一,也被老板娘仔细询问过,当然不是怀疑我偷钱了,这可是做盲人很少的优点之一;凡是这种干起来难度大的坏事,不用你自己撇清谁都知道不关你的事,因为那活你想干也干不了。我把喝酒睡觉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反映给了领导。我倒没添枝加叶,可陈强的嫌疑自然又增加了不少。推理的步骤是,小陈把我找去,又喝,又睡的很明显是给自己没做案,找个旁证准备着。说实在的,他嫌疑还真大,因为这推理真没多少漏洞。可我打心里也不愿意相信他能干这事,只能说人心难测压!谁敢说死呢?至于,是不是那个开水车的司机,或是楼上的客人干的,到现在也说不清楚呀。
  案子虽然成了遗案,可处分还是下来了,不几天后,陈强被解雇了,罪名是有盗窃的嫌疑。
  他自然是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满,发着牢骚准备走人了。那天正赶上,我要去丹东参加同学的婚礼,小东来与我汇合,当晚坐火车出发。恰好我们几个喝了顿分别酒。心情真有点凄凉伤感。陈强非要由他请客,费好大劲我才抢着付了钱。我真不决得他能干什么坏事,但我也知道,感觉有时并不那么可靠。他最后把自己买的一把吉它留给了我,东西并不珍贵,但因为是分别所赠,附带着深切的情谊,分量便重多了。
  其实,不但陈强走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仅仅一星期后,我也离开了鑫洁玉池,去大连打工了,真正走上了医疗按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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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22:34:38 | 显示全部楼层
74楼 感谢好人说:
皇上的谋生之路,32。
我也快离开鑫洁了,该谈谈那个阶段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当然,还是我的两大主题:学习和赚钱。赚钱已经是老生常谈,没断了说它,也没有更多新鲜内容了。虽然没捞着多少银子,可咱一直在为它努力着,也就对得起列祖列宗和江山社稷了。
  学习才是我精神世界真正的主旋律。不仅给我后面的人生增添了一些有分量的砝码,而且为我那段也挺乏味的生命带来了不少趣味。其实,学习最大的用处是送给我们希望,尤其对年轻人就更为重要了。没有学习带来的新知识,心想法、从而可能会有的,新机会,我们又拿什么让自己相信,未来的日子比现在的会精彩而又美好呢?
  按摩自然要继续学的,除了不断琢摸手法外,就是多读书了。北京盲文书社开始办借阅了,花二百元就可以免费借阅书社里所有的书。有了这个方便条件,我读了一些按摩书。印象较身的有:李莫林的《按摩手法粹锦》冯天有的《中西医结合治疗软组织损伤》等等。读书虽增加了些理论,可实际操作帮助并不太大。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冯天有的那个脊椎旋转复位法。洋洋洒洒写了两大本子,从最基础的力学原理开始剖析,把整个操作方法和科学道理讲了个清清楚楚,还有治疗的效果统计,后续的远期疗效追踪,简直说得科学而又严谨,全面加上细致。读得我是热血沸腾,对老冯头儿崇拜得简直五体投地。我想这要是按书上的一步不落地全都学会,那岂不是独步天下,登峰造极了吗?那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只想想就令人陶醉。可实际比划起来,不知怎么搞的,和书上说的就是对不上号,不管架势拉的多么圆,动作按书上模仿的怎样像,就是搬不动。若说胖子腰太粗,摆弄不了,还有情可原,来个最瘦的,居然还是弄不出响声来。咱已经不要求治病了,你先给我听个响,找点信心来,还不行么?人家就是不开面,旋转复位我是玩不转了。于是,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可能把某个操作环节给忽略了;就再仔细揣摩复位的一个个步骤,结果,当然还是失败。没办法只能把这个高难问题搁置起来了,等有机会再找高人请教吧。一晃几年过去了,期间不管遇到哪路的高人,何等的名手,我曾无数次请教过谁会老冯的脊椎旋转复位法的问题,期望着有人能给我指点迷津,哪怕他说自己会,但不肯教我,也算有个答案吧?结果,学过套路的很多,听过介绍的更多,临床使用的,一个也没有,直到我写这篇贴子时,依然没见过任何一个会操作那盖世绝学的人物。看样子,这要成为我毕生憾事了。
  现在,我的怀疑变成了:一可能是老头出了本假书,用一些皮毛的东西搪塞了我们这些学生;根本没把他能耐的精髓写进去。那可真有点不应该,老头子已是全国著名的专家,早就功成名就了,把真功夫拿出来造福社会难道不应该么?另一种可能是,他也是个假大空的产品,用一大套吓人的理论包装出个绝活来,让我们这些拚命想找绝招的人白自己上火。这种可能虽然没证据,但绝不是危言耸听。那些年,连亩产十万斤的事情都能吹出来,捧出个假高手还难么?针灸止痛明晃晃地写在书里,为什么没人用呢?谁都知道麻醉药有危险,干吗不请针灸师呢?
  读书的另一个重点,当然是英语了。虽然不再学海德里的教材,自学可一直没放弃。我差不多读遍了那时盲文书社所有的英语类书籍。加上参杂着读些小说,我借书的频率是相当高的。好在我爸在邮局上班,有着得天独厚的邮书条件。就算有方便条件,总麻烦熟人大包大包地来回搬,也真有点不好意思的!通过海德里分校的国际交友俱乐部,我交了一男一女两个美国朋友。保持了好几年的通信联系,这种国际交友是练习英语的很好办法,只是外国地址书写比较困难,不是英语比较在行的很容易把地址写错。后来失去与他们的联系,很可能就是因为帮我写地址的人没写好导致的。
  一次,美国的那位叫Sherry的女子,还给我寄了一包盲文纸,足有好几斤重。老爸拿回家时,吓了我一跳,还以为那住在资本主义美国的女子,一高兴,给我邮来一大捆美元呢?弄清楚了是进口的盲文纸,其实也挺高兴的,觉得人家真是热情,素无往来,就送咱东西,大概她看我写信的纸实在太磨手了吧?不得不承认,美国的纸是比我们的强很多,既有很好的硬度,又不象国产的摸起来那么干涩,触感是很柔滑的。在她们想来,我们一定是相当穷的。记得信里她还说过:“想寄给你些磁带,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录音机。听说中国现在还有许多地方没有电。”
  现在想起那时又是学英语,又是写外国信的,真是有些情趣;虽然,现在生活的各方面条件比那时已是大大改善了,可那种带着期盼和遐想的生活滋味,也再感受不到了。
  自学英语收效不错,主要应该归功于我那套盲文版的英汉词典,有了它我才可能把大量的生词变成熟词。可词典的不足越来越突出了。一是词汇量太小,虽然总共有十几本,但盲文书的体积也实在太大了,这么个庞然大物,其实只相当于一本很小词典的容量;一些少见冷僻的词汇,根本察不到。每当读英语碰到怎么也查不出的单词,那种烦躁的心情十分强烈。还有,想知道某个汉语词的英语意思,根本办不到。因为英汉词典只能从英语词来找汉意。这就需要买一个汉英词典。在指望盲文词典显然是不现实的。其实,早就有了词汇很丰富的电子词典,不管英汉,还是汉英,都能很容易的查询。但对我却是画饼充饥,因为那些都不能出声,给盲人配个哑巴秘书,那不是要气死我的方案么?
  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我恨天不生会说话的词典,亘古如长夜的时候,一个按摩的顾客帮我解决了困惑。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开了家电脑商店,连卖带教,搞的很红火。我试着问他,有没有会发声的电子词典。他很肯定地回答:“早就有了,名子叫快译通。沈阳就有卖的。”
  听了这话,我可是喜出望外,又仔细的询问了快译通的具体功能,是不是符合我的需要。他还真了解,说:“不管汉英还是英汉,词汇量都很大,比一般的词典都全;而且还能储存电话号码,查询国际时间,以及记事备忘。”他说大约需要一千块左右。老实说,我对这价格多少有点打颤;一个创造不了任何经济效益的电子词典,就要下此狠手,有些超标吧?但想学好英语,对我的诱惑太大了,实在顾不得它到底值不值了,按我那时的心态,再贵个几百我也会掏钱的。我跟小伙挺熟的,完全可以让他从沈阳捎回一个来,该省我多少远徒来回的辛苦呀?可我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亲自把那个宝贝请回来。一是怕经他倒一手
上文说到我在沈阳站前遇险。其实,如果像平时一样的速度走路,完全可以躲开那个坑,只因忙着赶火车,才让盲杖失去了作用。没等棍子探着坑,我已经掉下去了。那一顺间心里什么想法也没有,主要原因是坑太浅,马上就到底了,大脑反映没那么快。看来跳楼肯定痛苦不大,也就忽悠一下完事了。要想半路在想想心事,最起码也得百米以上的高楼吧?小小好奇而已,可别有谁非要知道个究竟去搞实验呀!
摔的姿势很不正规,是歪着身子的。胯古在下面,硌得很疼。用了两秒钟,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从坑里爬了上来,好在坑只有一米来深,没费什么劲。爬上来,我首先想到的是我新花大价钱请来的宝贝有没有摔坏。至于身体,应该问题不大,摸哪地方也没觉得特别疼。书包还在身上背得好好的,既没丢,也没漏,拉开拉链摸到快译通安然无恙地夹在书里,我才放了心。
  那个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坑应该不大,记得也就双人床大小,至于它怎么会跑到施工的围挡外边,到今天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某个乱臣贼子,要刺王杀驾,故意挖的吧?
  那些年自己出门的次数也算不少,发生危险的倒不多;沈阳的这次算是比较吓人的。全盲的单身走路是个挺常见的难题。有的哪都敢去,尽管多费点劲,终究把自己的能力范围扩大了不少;有的则哪也不敢走,就连去买俩包子也必须有人陪同。这些不能自行的盲人,大多是胆子太小被吓住的,总觉得盲人单独出行会发生意外。其实,只要做到胆大心细,不慌不忙再配合使用盲杖,全盲自己出行是很安全的。盲杖的使用也很有讲究。如走人行到,周围又很空旷,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前行,盲杖只在地上滑动就行了。如走在人流拥挤的闹市,应该用盲杖多敲击地面,让它发出搭搭……搭搭……的声音,以提醒周围的人群注意你的存在,以防止走路互相干扰。如要过马路,无论是不是十字路口,都要把盲棍举起来,让司机们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你,那样就真安全了,。一点不用担心,他们会无条件躲着盲人的,肯定没人根你抢道。要顺利地找到目的地,熟地方靠自己的感觉能力了,常去的地方,只要留点心,不可能找不到任何辨认的标志,久而久之就会走的很熟练,眼神再差的,都能找到自己家,就很能说明问题。找生地方就是靠打听,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即使现在的卫星导航,也只能告诉你大致的方向和位置,到附近,还是要问人帮助的。其实,盲人出门,打听道非常容易;只要你嘴秦,又有礼貌,是不可能找不到热心人的。
  等绕过陷人坑,找到售票处,正好那趟火车停止卖票了,气死人不?早知来不及,何必走那么快,差点弄得龙归大海了。无奈在车站度过六个小时,才坐上半夜的火车回了家。第二天一早醒来,赶紧拿着快译通找我爸给读说明书。那时,我已能自己出远门多年,所以父母并不怎么担心。当然,像这次遭遇奸臣陷坑谋害的事必须绝口不提的,让他们害了怕,不再敢放我出门可就糟糕了。
  经过几天的摸索,反复的操作,我的快译通摆弄熟了。它比起原来的盲文词典确实丰富多了,绝大多数生词,都可以查到。但还是有极个别的词快译通里也没有。这种情况与英语的特点有关。英语的词汇量是非常巨大的,到现在已,经有了上百万个词,而且还在不断地创造新词。学英语到了后期,语法内容已经学完,剩下的就是大量的学习生词了。那没完没了的生词,直学到退休,也是学不完的。所以,再全的英语词典,都会有查不到的单词。
  说到这,可能有人会纳闷,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学英语,又给我们介绍得如此详细,它到底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啦?是白费了半天劲,只作为个人爱好消磨了多余的时间呢,还是真的学有所用,派上了实际的用场?说实在的,工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学习英语这个问题上确实是成立的。我在这方面花的力气,投入的心血得到了超出欲期的回报。成了改变我人生状态最重要的砝码。没有他我现在的生活会大打折扣,没有它,我生命的境遇会大为不同;总之学习英语是我大半辈子里干得少有的漂亮事之一。因为,它帮着皇上找到了皇后。很多人可能不以为然,老婆谁家没有,就像穿衣服一样,也没见几个光身子的人。你再吹嘘没打光棍还有什么味道?按说是那么回事,可毕竟老婆还是有自己满意与否的差别。我之所以渲染一番,只因为我找到了最为满意的一个。英国前首相丘吉尔曾经说过:“我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打败了德国法西斯,而是成功的娶到了我的太太。”可见,伟人也藏不住娶到最心仪女人的得意。老婆大学学的是英语,水平相当不错。她说:“看上我最主要就是因为被我的英语水平所打动。如果没有英语,什么按摩师啦,就算是按摩教授,她也丝毫不会感兴趣的。
  无庸置疑,有些文艺方面的特长,对于老盲们讨着老婆,往往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弹一手漂亮的吉它,小提琴拉得感人至深,可能抵得上百万家产。可这些对我来说,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拉琴不会,拉锯我倒是会点,那有什么用呢?多亏上天佑我,迷上了外国话,才勉强有了点额外才能。
  公平的讲,我的英语并不是高得了不得,只是有了一定的水平。之所以会让老婆动了心,要归功于残疾人通常在人们头脑中的故有印象。正是因为大家知道盲人在学习方面,有着天生巨大的障碍,所以,想学好英语是极为困难的。如果在这样不利的条件下,能有所造诣,就证明这个人意志之坚强,心理之强大。要知道,够成每个人本性最主要的部分就是意志品质。如果你的意志品质得到了他人的认可,你的尊严乃至爱情会很容易地来到你身边。
  我觉得,尽量做好我们生活中的每件事,从小事做起,从眼前做起,从最平常的事情做起,从自己最喜爱的事情做起,就会大幅度改变我们的人生道路。因为,做好这些看似不起眼,不一定有现实利益的事,意义不在每件事本身的价值,而在于通过你在这些事情上的努力表现,既会增进你实际的生存能力,更会使周边的人对你的看法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许多盲人说我们怎么努力都白费,不可能逃脱被明眼人瞧不起的地位我认为这话是错的,而且是大错特错的。我们的努力展现的是一种精神。它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一个盲女能尽力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一点不比男人按摩月入一万块意义更小。两者的精神属性是相等的,都给人们展示出了只属于强者才会有的积极进取,勤奋向上的精神。正是这些虽普通,但却是许多人没有的品质,给了我们盲人赶上明眼人最好的突破口。。丝毫不用怀疑,没有任何人敢于歧视这样要强而又勤奋的盲人。从残疾人整体的生存和竞争能力来说,与健全人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甚至是不可逾越的。可为什么却有许多残疾人成为了整个人类学习的榜样和精神的支撑呢?原因就是,人类作为一个有头脑、会思想、注重精神生活的群体,不可能没有对精神世界高度的探究,这正是残疾人们不受身体缺陷阻碍,而依然能达到的境界。如果人类的生活,像动物一样,只需要生存和繁衍,身体方面的弱者--残疾者们,将没有任何生存的可能。动物世界里缺陷的个体都被饿死或吃掉了,完全可以证明这点
  当然,同样的努力,收获肯定是有大有小的。这便要取决于命运了。只有天知道,它会按照哪种原则来给大家分配美事,我们却不能因此而懈怠,至少要给好运临头准备好个有力的借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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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23:01:00 | 显示全部楼层
75楼 感谢好人说:
本帖最后由 感谢好人 于 2023-10-21 23:15 编辑

皇上的谋生之路,33.
治疗和保健按摩各自有哪些特点,我就试着谈谈。
事过境迁,老黄历对心时代未必适用。或许会有些参考意义吧?
  现在我就来对那些年的按摩生涯做点总结,看看与开诊所的差异有哪些,又有多大?
  论述之前还是要先举一个例子,作为参考。九九年,在我快要离开鑫洁的前几个月,我们那有了专业做足疗的。她姓方,大家统称小方。这个小自可真用得恰如其分;她除了年龄已经不算小,剩下目力所见身上找不出与大相关的东西,——包括该大的地方也没随大流。她生就的小小的个头,一米五打住;一张小圆脸上,镶嵌着小鼻子小眼,最典型的是她那乌黑的皮肤,真是黑得坚决又彻底,气死三国的张飞,不让水浒的李奎。她这副身板和相貌,当然可以用小巧玲珑,健康精致来粉饰,但大家还是觉得用其貌不扬,有碍关瞻来形容更恰当些。
  看到这有人可能不高兴了,干吗把人糟蹋成这个样子!稍安勿躁,且听我谩慢道来。首先,这模样怪她长的,怎么可以派我的不是呢?其次,我说她的好话在后面呢;这才是本张的重点。别看上帝给了她这么个起点,她可用自身的努力完美的化解了上帝的诅咒。她有好多长处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一是勤快,这个勤可不只是努力工作,干活不打憷;她除了干自己的按摩足聊,有时间就帮助大厅里的服务员收拾东西。该干的不用说,不 该干的,她也会帮着伸伸手。这就是与常人大不相同的思路。多数人在外边,总怕自己吃亏,时刻防着别人抓自己大头。只要不是份内的事,多一点也不肯做。持那种观念倒事精明了,可想让别人喜欢你绝对不太容易。那些额外工作可不是白干的,上到老板,下到服务员都对她评价很高,谁会说经常热心多干活的人不好呢?
  她另一个特点是开朗活泼,用现在的话叫阳光;不管见到谁,一律不笑不说话,仿佛她家总过年似的。她那嘴甜得,能让你听她几句话就坏牙!凡是找她按摩的男人,不管关系远近,一律统称“大姐夫”;因为,我们这边对小姨子和姐夫开玩笑给予最宽容的尺度,这样的定位自然有利于大家不受任何拘束。假设她那些从未谋面的“大姐”们知道了有这样一位风骚的小妹存在,不知会有何感想?
这样一个蓝精灵式的人物,开展起工作来怎么会困难,不长时间就干得如火如茶了——还得是刚泡的热茶。详述她的简历,更叫人有感想。她念的书也就比朕能多两年,家在农村,并无任合起跳的踏板。而她却卖过服装,又干过餐具包装厂;小厂不行了便又改成了按摩足疗。在鑫洁的时候,她已经是儿女双全,家庭美满了。她那位丈夫的情况应该更能烘托出她的人生。那小子身材标准,五官清秀,性格也很随和,打眼一看,完全称得上个帅自;拿来跟小方一比,你就想去吧!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旁人还真白生气,小伙对老婆真就没说的,大概他从小就爱看闸美案把?所以,对黑老包情有独忠。一起干活时,我亲耳听小方说:“娶老婆要找个儿小的,抱起来多轻松。没听说过小鸟依人么?”我在旁边心里暗想:“个小也得有个限度吧?要真买只鸟倒是能依人了,可怎么过日子呀?”谁说只有残疾人面临着严酷的生活道路,像她这样的模样完全可以算长相残疾,生存的难度一点也不比我们小。说实在的,连我都不要她。当然了,人家也不惜得跟我,她老公确实也比咱强。这就说明了问题,人的生命,弹性是很大的;只要你有一股积极向上的精神力量,很可能会把自己弹到一个别人想象不到的高度上去。
  小方的人生,完全可以拿来激励我们这些老盲们。不管眼睛给我们过上美好生活制造了多么大的障碍,我们都不该空自抱怨,妄自菲薄。象她一样起点低的,条件差的,没背景的,缺资源的,各色人等所创造出的人生奇迹,在我们身边并不少见。
  编个顺口溜总结一下:
  身带残疾入红尘,千万保住精气神。唉声叹气不实用,怨天怨地空劳神。不仅雄才多磨难,凡人成事也艰辛。须把自己喝出去,咬牙挺住不顾身。相信自己有潜力,莫疑天道会酬勤。待到来年风水顺,天怜尔苦降美人。
  小方的按摩是她大姐夫交的。她总共姊妹五个,有四个在她姐夫的教导下干了这行。而且干得不坏。都从农村搬进了城市买房定居了。她三姐一家四口齐上阵,全干了按摩,店里还有小姐,大小活一起干,成了荤素通吃的专业户。据说,她那些姊妹非常团结,看了一个小方,就可以一目了然了,是一致的歪瓜裂枣型,可能跟土豆亲缘挺近的。他们能把生活改善到这种程度,按摩这行是功不可漠的。
  例子说完了。现在就来分析医疗按摩和保健按摩的区别。首先从理论上讲,治疗和保健只不过是按摩疗法的两个分枝,应该属于同一种东西的两种用法,几乎没什么区别。就像一些治疗血栓的药物,发病时用就是治疗性质的,有的人没发病,只是血脂高每年打两次药预防栓塞,同样的药,这里起的就是保健作用。正如古人说的:治已病和治未病的差别,照前人的说法,“治未病”的是最高手;保健按摩师反而能耐更大了。所以,按这个原理,如果真的严格要求,这两样能做好,是同样不容易的。可为什么事实上,保健按摩谁都能干呢?学十天的跟学十年的水平差得并不太多?这是因为,保健按摩的实际情况,早已不是目的防病的疗法了,而成了让人们暂时舒服——约等于软组织挠痒痒的服务,或是休闲放松的一种消遣。这样的作用叫保健,实在不恰当,我看叫消遣按摩最贴切。这么一改,道理就清楚了。消遣按摩应该跟陪人打牌、聊天,唱歌或掏耳朵是相似的把戏,不过是哄大人玩而已。哪里还需要什么高深的学问和功夫呢?若说有功夫,也是手法之外的能耐。
  这回两种按摩的分野就明显了,把他们的差异找出来,对我们确定发展方向,很有价值。我把它俩比作爷爷和孙子的差别。搞治疗的就类似爷爷的身份,作消遣的就只能向孙子看齐了。可别误会,我可不是说干这两样活的人之间,是爷孙关系,那样还不得有人跟我玩命。我是说,两者与顾客之间的关系有类似的属性。这样比,消遣按摩师可能还是不答应我,可别太叫真了,也不单你们吃点亏,我不是也混了那么长时间的保健么?那孙子的身份也包括我的,这下行了吧?
  消遣按摩之所以像孙子,因为除了动手干活外,还必须像孙子一样讨好顾客,尽量满足顾客的要求,连说话也要顺着他们的思路。总之,消遣行业的特点,体现的淋漓尽致,基本要求是满面堆笑,直至胁肩谄笑。“在外边装孙子的”,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的。
  治疗的工作状态,则大为不同了。虽然,也要考虑顾客至上的原则,但医生的身份自然要高人一等的。治病时,是以大夫为中心的,一切对错都是由医生说了算。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有钱的,为了看好自己的病,谁也不大可能根医生去对着干。不管心里多么恼怒,至少表面肯定是虔诚而毕恭毕敬的。他们敬的不是这个破大夫,而是自己的健康,怎么感怠慢呢?受到这样的景仰和尊重,虽然不见得都是由衷的,难道不像个老资格的爷爷么?
  当然,按摩师究竟干的是保健,还是治疗,不完全取决于你在什么场所干。如果你正中其事地租了房,买了床,又上了设备,好象将顺理成章地搞治疗了;而你干活一律以消遣业的方式进行,按伺候人的标准经营,那么差不多还是当孙子的。因为当爷爷的要领,在于以你为诊所行动的主导,不是顾客需要什么东西你才提供,而是你要他们怎么作,他们就得无条件执行。爷爷不掌权,还叫什么爷爷,那只是个称呼而已,根本没实际意义。
  相反,有的人虽然在洗浴场所干活,但用的全是治疗按摩的思路,能把自己的一套理论和概念贯彻到工作中,真能赢得大批顾客的信赖,达到了以自己为中心的程度。干到这份上,不是跟爷爷也贴边儿吗?
  别看 当爷爷听起来挺风光的,可烦恼比装孙子要多的多。既然把你当作前辈,自然对你就的高要求了。病的原因得问你,病好的慢得问你,症状反复了也得问你;要是治出点事故就不但是问你了,恐怕还要告你。没有点应变能力,不具备相应素质,想做爷爷还真得先考虑好。这些麻烦,孙子都没有。本来顾客也没拿你当盘菜,自然不会有不切合实际的要求了,别说病没好没什么怨言,就算按出点小伤,也不会斤斤计较的。在他们看来,你就是这个水平了,只能自认倒霉算了。
  说到这里,大家不难听出,这两种角色难度大相径庭。做爷爷很诱人,但实在太难了;当孙子很容易,可地位有点低,听起来不太舒服。现实的情况是,标准的爷爷有,但很少;当孙子的倒是处处都是;更多的人是在两种身份间,上下起伏呢。
  说完了这爷俩的区别,大家可能还想知道差距的原因是什么?在于学历么?在于经验么?在于个人智商么?抑或在于是神秘的悟性吗?都有关系,但不是主要的。最关键的是对自己的定位。也就是说,你想把自己塑造成个什么样子,你获得那身份的可能性就会变大,再配上相称的硬件,就容易走上正轨了,否则其他方面在有利,也是白费的。譬如,有些医学理论非常少的人,在农村家里做按摩,不仅买卖挺红火,而且顾客都是怀着崇敬的心理虔诚地找他看病的。不用说,专业人士们从心里都有点不服气。作为懂行的人,你们说,除了他自己把位置定在那,还有谁给他发委任状吗?
  这种现实,可能把大家搞的有点晕怎么向来被我们看作很神圣而又高深的治疗,居然也是文盲可以干好的呢?这样岂不抹杀了学问的价值么?
  事实胜于雄辩,如果承认我举的例子不虚,就必须面对“医疗按摩干出色的未必都有学问”的客观现实。我们只能通过分析它存在的机理,来合理地借鉴和运用这种规律。
  分析起来,道理并不深奥。只是我们被一些顾有的观念,一直误导了,总觉得医生的治疗能力全在于他手上的功夫的大小,就象修理汽车一样找到了毛病,或是调整,或是换件
就会手到并除了。这想法太片面了!我们面对的是人,不但不可能轻易地给他换任何零件,就连找出毛病的难度也是超出想象的。对方更不是汽车,他们有思想,有情绪,更有许多顽固的观念。尤其,他们那些稀奇古怪,十分微妙的心理状态,对于疾病的治疗造成的影响,往往是决定性的。不承认心理因素在治病过程中能发挥的巨大作用,就是无知。这点,西医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下面借来一句。医学的功能是:偶尔能治愈,经常能缓解,总是能安慰!这话说的多到位。治愈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也是最少见的结果。缓解和安慰才是医疗所起的最常见,最广泛的作用。了解了过去观念的误区,我们才明白,对患者的治疗,效果包括痊愈、缓解、安慰几个方面,不管运用什么招数,只要能达到这些目的,便是货真价实的治疗了。自古以来,按摩就是可以配合心理治疗的;按摩与导引,不是一直很流行吗?导引其实就是气功,在治疗时,暗示的作用是相当大的。
  不用我再多说,大伙应该都清楚了。一个能从心理上被顾客信仰的非专业按摩大夫,有时真可以治好许多专家治不好的疾病。一个优秀的医疗按摩师首先必须让患者信任你,如果达到迷信的地步,同样的手法疗效可是天壤之别的。我可不是要宣扬专业学习无用论;任何时候,真功夫都是不可替代的。我只是要提供一种思路:当爷爷未必都需要很高的学历;满脑子按摩理论的,把活干成孙子的,也到处都有。
  其实,医疗、保健按摩的界限通常并不清楚,就像阴阳一样,既是对立的,也是统一的;到了一定程度还会互相转化的。干成哪种模式全在你自己的定位。不管哪种,干地像模像样的都能赚到大钱;两者相比,还是消遣按摩容易发财,扩大规模起码要容易的多。我这里只是用这两个极端的比喻,希望大家能更形象地了解它们之间的异同之处。小方一家干的,当然是消遣按摩,虽然功夫全在服务上了,可赚钱一点也不含糊呀!那些大型洗浴里的消遣按摩,动辄就是几百元的价格,不正是装孙子能赚大钱的最好证明吗?张德宏与臧福科自然都是令人仰慕的治疗高手,可那样的爷爷确实有点可望不可及。究竟我们该走哪条路,该吃何种饭,只能是因人制宜,量体裁衣了。说了这么多不成熟的想法,供大家消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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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23:17:21 | 显示全部楼层
76楼 感谢好人说:
哎!怎么搞的,又缺了一段内容。在这第32回的中间少了一段,那段说的是皇上之伸网沈阳购买快易通的全过程,记得当时人家是有发过这一段的,他详细讲了从买车票去沈阳以及在沈阳买快易通以及买到了东西之后在返回的时候掉进沈阳火车站的坑里之前的全过程中所经历的几个故事,这一段也是非常精彩的,可惜都没了,我当时收藏的时候因为这部书的全部内容已经听过一次了,也就只顾把那些没用的跟帖去掉,可能操作太快了或者被什么事情干扰了一下,就不知不觉中忽略掉了这一段,真是扫兴啊。现在实在没办法了,也努力寻找了,实在找不到了,只能这样将就着发了,大家就将就着看吧。还是恳请哪位有完整收藏此贴的朋友们来作补充哈,还是先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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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1 23:43:52 | 显示全部楼层
77楼 感谢好人说:
这不  皇上的谋生之路到今天为止全部连载完了,我是一边在整理着连载,一边等于又从头到尾又认真地通读了一变,还是有新的感受和愉悦,相信大家也有和我一样的感受。只可惜由于我当时的忽略,损失了两段内容,现在老爱盲没了,这两段再也找不回来了,真希望这是暂时的,也就是希望有朋友来补足这两段哈,再次先谢谢了。这里面的地某某回第某某回的这些数字,全都是我在整理的过程中,根据自己锻句锻段的水平和感觉自行做的分割排序,至于合不合理也就这样了,大家就凑合着看吧,假如您觉得有何不妥,大可在收藏的时候按照自己的意愿来重新分割,排序哈。人家可没有做任何的排序哦。
从明天起分享几篇短篇的,长短篇交替着发,不会让人听觉疲劳。还是那句话,有人看才有持续分享的动力。没有人看了就会自动停止分享的,热烈欢迎更多的朋友们光临本帖给我捧场,给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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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2 19:40:38 | 显示全部楼层
78楼 感谢好人说:
今天我又收获了一个珍宝,老皇上2018年3月在老爱忙上发的好帖  纸箱厂,这是我一直在寻觅的,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被我视为珍宝的东西,大家看完之后就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看待他了。可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今天也只能淘到该宝的四分之一,其余的三页还是没能淘来,今天的收货让我寄喜悦又沮丧,不过,今天比昨天可强多了,昨天我一直在淘呀淘,就是淘不来,一点影子都没有,今天我换了一个方向,在废墟的另一个方向往里挖,终于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淘来了珍宝的一个角,希望在出现奇迹,还能淘来另外的三个角,让他在现圆圆满满明亮的光辉。这样看来,这个废墟里面一定还埋有很多很多的好东西,这些东西分别属于每一位有老爱盲情怀的朋友,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东西也会被视为珍宝的。今天我只淘到了第一个网页,里面只有作者发的两层楼内容,但篇幅也挺多的,看完之后还是挺有趣,挺有收货的。剩下的十八层楼全都是热烈的跟帖,气氛挺热闹的。现在我把这一页的有用的内容发在下面共大家欣赏。我对这个网页进行了必要的整理,去掉了像是老爱盲网的广告等等之类的无用内容,保留下包括所有跟帖的全部有用的东西,就是想让大家感受到这个帖子在当时强烈的反响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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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2 19:41:54 | 显示全部楼层
79楼 感谢好人说:
原创 纸箱厂,作者 老皇上。

楼主 老皇上
作为计划经济的一部分,福利企业几乎都已经完了。但,时代赋予了人们不同的生活,很男确定哪种生活是最值得过的。过去的日子不该被轻视;因为有它的“价值”。往事未必如烟。
小孩子拥有未来,当然可以天天做中国梦。我这样的老头子,最适合梦游过去了。时间过得确实不慢,转眼二十多年,许多旧事已相当模糊。打捞一下,以免都忘光了,也可以给大家添一次听热闹的机会。咱先得交代清楚:写得都是当初我周围的人和事,可跟我有关的内容实在不多。一是因为那时候我实在不大显山露水,当然不值一提。再者说,说自己的事情我总觉得有点别扭。谁没点机密呢,哪好把隐私都告诉人呀。捅到焦点访谈去不就坏了吗!你说我要是把自己写得又高明又高尚,岂不是连我都没法相信;要是把自己写得很卑下特猥琐,你们倒是都相信了,我又实在不愿意信了。所以,咱尽量少提自己,还是揭别人的老底感觉痛快。再说,跟自己关系越小的事儿,造假的冲动一般会小些。

  万事开头男,得打哪说起呢?就从那个给我印象特深的下午开始吧。那时我刚刚上班十几天;车间里的方位已大致熟悉了;各位男女老少同事还没能都安上户头;刚能分清楚那些号侃的人谁是谁。每逢有人说盲人耳朵特灵,我是从来不敢接碴儿的。咱知道自己的听力有多糟,至少是在常人平均水平之下。谁要让我记得牢牢的,除了声音个别得出奇,就得多花些时间反复磨耳朵了;绝没有第三种选择。我们车间是加工苹果套子的,就是果箱子里,圈在苹果周围的那些格子。时代变了,这几年买苹果,箱里大都没套子,也不知套子是不是彻底被取消了。说是福利厂,其实还是以健全人为主,尤其厂领导更是清一色的“完人”。我们车间倒是残疾人占大多数,因为套子只能手工制作,是老盲们的强项,所以二十多老盲都集中在一块儿了。一起干活的还有少数几个肢残。健全人也有几位插格套的。只是他们不大固定,常常是你来他走的,毕竟人家能干得活多,哪里缺人就常被掉走。这样倒给我们接触更多明眼人创造了机会。
  虽然初来乍到,一个熟人也没有,可因为在残疾人的群体里,我自然而然就有了归属感,打心眼儿里觉得残疾人之间就该亲近,用文词儿叫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按马克思的话说是阶级感情。大家都这模样,还不该友好相处吗?
  我正在全神灌注地对付着手里那还不怎么听话的纸盒片子,周围是稀稀落落的聊天声。忽然传来咕咚一声响,明显是有人摔倒了,而且摔得很重。接着就是有人互相扭打的声音,双方倒挺文明,只有武攻,没有文斗,没像通常的打着架捎带还配合对骂。也许是打得太激烈,把骂人给忘了吧?这时,两位班长和车间主任老陈太太赶盲上前拉架。盲人上前的很少,眼神不好实在不适合拉架,如果不识实物硬往前凑,不挨顿打也极可能添乱。这不么,老门太太就在大喊:“老赵,赶紧松手。你不拉他俩,抱住我干吗?”老赵听了命令,立刻撒开了手。周围立时一片哄笑。“老赵你要干吗?借拉架的机会摸老太太呀。”大伙这么一闹,到是给紧张的空气减了压,除了对阵的双方还在较劲,旁人都放松下来了。
  先动手的女人姓魏,因个头较高,都叫她大魏子。她的眼神不在二五眼之上,倒在二五眼之下——在二七二八的样子吧?那眼神勉强能帮着走路,天一黑也就傻眼了。一次,她自己说,早上叫丈夫骂了一顿,因为她把烧水的茶湖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炉子上的豆腐上。就这样的老眼居然还来了个先发治人,一把就把杨丽从凳子上究了下来。要知道,人家可是下肢残疾,动手比老盲有很大优势。这不大魏子的脸就立时被杨丽抓了好几道印子。何况还有杨丽的老公助战。大魏子在那一个劲地叫嚷:“今天没完。刚才韩春山砸了我一拐杖,到现在我脑袋还轰轰的呢?我得上医院去检查。”
  老陈太太则以她一贯的管理方式,大声弹压道:“算了吧,还不是因为你先动得手,又没打坏,就别再计较了。看你们这些人,原来不是好朋友吗?好得都穿一条裤子。怎么这一翻脸就毫不流情了呢?动不动地就干仗。再这么折腾,看我扣你们的奖金,让你们回家。”
  其实,作为一个车间主任哪有权利叫工人回家呀,那可是国营企业,好赖不说大伙都是国家的人,赚钱虽然不多,至少身份很牢靠。扣奖金也办不到,因为我们的奖金其实是纪件的超额奖,管人家犯了什么错误,还能扣了他的辛苦钱吗?虽然这样说,老太太的话还是管用的,不是怕她口头上那些吓人的处分,而是给她这个老领导个面子。毕竟她以管这些老残多年,除了工作上的领导关系,彼此之间又多了一层感情
。平常大伙有个大事小情的,老太太都给行个方便,临到老太太一生令下还能不让她顺气吗?所以,在老太太的一阵雷烟火炮下,双方也就不再做声了,管是吃亏占便宜的,也只能找机会再算帐了。有些茅盾很男化解,还真就的有这样一个有力度的人物出来平息呢?小了说个人纠纷是这样,往大了说,国际冲突也常是由大国凭借实力调停的。
  那位说,这两人打架为的什么呢?当时我自然也不知道。后来才了解。原来这场激烈战斗背后还藏着一段起伏跌荡的爱情故事呢!
  杨丽原籍是江西的,随她老爹下放来了东北。进厂上班的时候,她已经接了婚。这点倒是残疾人群里很常见的现象——男的大都晚婚的邪乎,而女的一般嫁人早得要命。原因是,管怎么说残疾女人总是有人要的,虽然南方条件大都很差。父母的想法很简单:这样的闺女也不能要求太高,只要有人要,能有个吃饭的地方也就该满意了。男残虽然成婚难度要大得多,但是因为婚接得叫晚,自己已很成熟,一般也就能自己做主了。而女人看似不愁嫁,可早婚的很大弊病就必然产生了:年幼无知,对婚姻根本没有清晰的概念,也不懂得结婚除了吃饭,生孩子之外,还有许多需要考虑的东西,而那些东西甚至是婚姻中更为重要的部分。因而,残疾女人的婚姻不幸的比率相当高。这个杨丽就是其中一个。她的前夫在机械厂工作,是个工伤。他被车床削掉了一只手。虽然少了一只手也叫残疾人,但与纯粹的残疾人还是有挺大区别的。咱们通常提到的残疾人,无论是躯体残缺的,还是功能障碍的,大都说得是完全丧失了某种功能的。换句话说,就是有些事儿自己根本干不了。而那些身体虽然有了缺陷,却干啥都不耽误的人,在外人或他们自身看来,则未必属于残疾人的范畴。比如一只眼的人,当然也有残疾。可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凭借剩下的那只眼干一切想干的事情,包括开枪开炮,也确实有好多名人真就吃定了那一只眼了。清华大学的秦晖教授就是其中一例。他是我的偶像之一。读了他的文章,一定会让你明白,剩下一只眼绝对不等于半个全盲。张爱平上将连胳膊都掉了一只,还当了国防部长;可见剩一只手还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呀!
  杨丽前夫正是这种情况,虽然他有点孤掌男鸣,(按我们老樵的说法)成了个“一把手”,也只能讨个小儿麻痹的老婆了;可是他的心理依然不认同现时,不仅对自己身为残疾人一肚子不满,而且从心理看不上这个双腿勉强能走路,却要左摇右晃的女人。开始还勉强凑合,时间长了,也有了孩子,这家伙可就原形毕露了。仰仗着他是工商,厂里安排他给食堂买菜。那年头工伤可了不得,只要是为厂子出了点一差二错,不用说像他那样掉了手,就算是一般的磕碰,只要声称留下了某种后遗症,就可以经常去找厂子提条件,讹好处。公家的企业就是这点好,反正是国家的钱,又不用领导自己从兜里掏;只要你手段够极端,态度够坚决,行为够吓人,一般都会达到目的的。谁放着河水不洗船,为了共党的工厂,再叫你捅一刀,不干。实在犯不上。坏事肯定变不成好事,但坏事完全可能后面跟着好事。这伙计的经历就很有代表性。食堂在党国的天下,无论是哪种单位里,包括军队,都是很好的腐败温床。当然,那位“一把手”也不能例外。他赚点工资,再蹭点外快,小日子渐渐地滋润起来了。凭他那点腐败,想要包二乃自然是妄想,可临时搞点破鞋还是很容易的。这样一来二去的,杨丽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起初是关系冷漠,爱搭不理的,她的存在被漠视,慢慢地钱她也摸不到了,最后发展到了动手打骂的程度。总算好运降临,在一个亲戚的帮忙下,她进了纸箱厂上班,成了个经济独立的人,再也不用看那个“一把手的脸色吃饭了。可是家停生活依旧是一团糟,简直就是在一起睡觉的两个仇家。原来杨丽没有出路还会忍气吞声,现在她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当然也就敢公然反抗了。虽然不是人家的对手,起码也弄个两败俱伤。就在那种情况下,韩春山适时登场了。

2楼 隐者
回楼主老皇上
终于迎来皇上的帖子先顶顶正月过去了。我就在这给陛下拜个晚年吧。祝福吾皇万岁万万岁身体健康晚年幸福。哈哈。希望这个帖子能多多更新。最好描写每个人物的最后交代一下他们几十年后的现状。这样看完更会有收获和启发的。毕竟性格决定命运,命运影响人生。
3楼 球迷4
只能坐在板凳上听老皇上讲那过去的故事。写的是那鞋底不用费劲,真好。
4楼 球迷4
福利工厂,对于年轻的盲人按摩师,我估计多数人闻所未闻,残疾人在过去集体大家庭发生的故事,没有感同身受。人只有和过去比,才会感到今天的生活比过去好。
5楼 感谢好人
龙真的抬头了,这不,今天刚过了一天的二月二,皇上圣明,皇上吉祥。
6楼 思迈尔
我主英明。这龙笔还真不赖啊。 单位就这类的家长里短的事儿多。不时拿来回想一下还是有些意思的。
7楼 苍松翠柏
回楼主老皇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
8楼 老皇上
回 苍松翠柏 的 7楼
谢谢各位皇兄御弟的抬爱!只要你们有兴趣读,我肯定好好写。但写得水平咱可不保证呀。这可事先讲清楚了。
这万岁喊得我倒挺爱听,是部是我也可以连任超过两届了?
9楼 金泉
太好了,又一个好帖子让我看了,原来我就看二次江南的苦逼生活和按摩院的那些人,那些事儿现在又多了这一个。
10楼 大漠苍狼
回 老皇上 的 8楼
连任三十年。这个你们还有单位啊。不错的干活。
11楼 啄木鸟
万岁吉祥,黄味是不容置疑的哈
12楼 苍松翠柏
回 金泉 的 九楼
老皇上以前也写过一些帖子,比如夫妻夜话就很好。我很喜欢里面的那个人物
13楼 myk
回楼主老皇上
我就喜欢亲身经历的故事。!继续写呀!
有希望地生活
14楼 老皇上
回楼主老皇上
春山的腿也是小儿麻痹后遗症。他与杨丽的区别在于,他主单拐,而杨丽不用。可他凭借那根铁拐走得确实比杨丽快多了。我还真就说不清,他俩这种情况谁比谁残疾更轻些。老韩跟我关系很好。他爱下象棋,我的棋还说得过去,我俩就当然成了棋友。他那条坏腿已经固定成了弯弯状,有多难看说不太准,反正摸上去瘦骨嶙峋的,细得像根鸡腿。也许因为视力差的关系吧,我很在乎手感。很难想象,黑灯瞎火的,杨丽在被窝里摸到他那条宝腿会有啥样感觉。春山个头不高。他那好腿一点毛病没有,还比常人的粗壮,肯定不影响身高。杨丽就更矮了。我接触的其他腿残的也没见有大个儿的,不知是啥原因。老伙计性格活泼,总爱在车间里窜来窜去的。“砰砰”的拐杖把地堕得直颤。老樵送他的外号是“土行孙”。撇开损人的成分不算,他这个绰号起得还是很形象的。能起出比较恰当绰号的人,一般脑瓜都很好使,只是没用在正经地方罢了。
  杨丽比韩春山大四岁。当年杨丽处于婚变临界点的时候,我们的春山只不过二十出头。虽然女方大几岁有点反常,可对于自由恋爱的婚姻模式来说,毫不奇怪;肯定不是跟那位把老师娶回家的法国总统学的。感情的力量如果足够大,完全可以抵消双方看似巨大的各种差距。这就是残疾人们的婚姻奇迹往往都属于自由恋爱的道理。
  当年他俩到底是谁先追的谁呢?这还真不好说。我看应该是一拍即合吧?因为,男女之间关系的接近一般都是双方合力的结果。不管是一见忠情的,还是水到渠成的,一相情愿很难实现。案他俩的情况,应该还是老韩主动些。别看杨丽有了个几岁大的女孩儿,可依然是风韵不减,对于老韩那样的小童男来说,还是有吸引力的。小伙子月历贫乏,往往是抛开一切世俗观念选择女人的决定性因素——脑子简单,当然就更容易搞出些惊世害俗的事情来——《静静的顿河》的男主角不也是这么干的吗?人有了烦恼,尤其是婚姻家庭方面的难题当然会经常流露出来。大家在一起,倒倒苦水能痛快不少。正所谓人在难处需要理解和安慰。面对着挨打受骂的杨丽,老韩的英雄情节油然而生。一个老爷们,当碰到,哪怕只是听到不平之事,谁又没产生过正义感,爆发过同情心呢!受欺负的女人天然就别有一种魅力,楚楚可怜跟楚楚动人是不是挺接近的?况且,对这个南方来的小女子多给些关切,备不住还会有些暧昧的收获呢……
  说到我们那个工作环境,还真就相当有利于沟通感情。每两人一个大案子,面对面一坐就是一天,除了上厕所之外,连吃午饭都不分开。难怪领导尽量把夫妻俩都安排在一块。这么处时间久了,没关系也容易生出关系来。而且我们这道工序又是噪音最小的,也就更便于闲聊了。纸箱的原料是纸板,一卷卷地直径最大的近一米,叫纸滚子;重有千斤。这些纸板要被加工成瓦垄,再切成块。案要求把一层或两层不等的瓦垄纸用胶粘一起,两面裱糊上平板纸,钉巴钉巴纸箱子就成了。插格套的整块纸板要在上个工段切成条,再锯出口,等送到我们手里只需要拼合在一起了,所以数我们车间安静,机器的噪音很小。这样天时地利人和凑齐了,不发生点什么就不对了。还有个至关重要的人物绝对缺不了,她就是大魏子。没有她,不管这俩人怎样有意思,也够呛如愿。万事具备还得有东风呢!
  当时大魏子和杨丽是响当当的闺密。杨丽两口子干仗,有时候就去大魏子家住两晚上。而韩春山恰恰就住在她家附近。这下明白了吧?男女互相有了好感,想接近是一回事;有没有条件让他们实现亲密接触则是另一回事。世上有贼心的人实在多得要命,但是能如愿以偿的要少得多。关键是有许多障碍会打消掉你的欲念,想偷东西也得有个没人看的机会是吧?大魏子的存在就是天次给这俩人的条件,想不成就“好事”也男了。谁能逆天行事呢?就在某个夜晚,当然也不排除是白天,毕竟我们厂有时候会停电休息。大魏子的家里就发生了男欢女爱的勾当。当时的缠绵销魂,那叫一个爽!还用问吗:那时候开放得很有限,就算是男人在性方面也大都是无知的。像春山那样的处男,一旦有女人愿意叫他品尝了当老爷们的美妙滋味,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德;不由得不生出近似于“爱”的感觉。估计就从那时起,他老兄就下定了娶她回家的决心了,哪还管的了老娘们和姑娘有啥差别呢。
  就这样,杨丽义无反顾地跟家里那个“一把手”离了婚。女儿虽小,也硬着心肠留在了前夫那。女人呀,一旦下定了散伙的决心,真是够绝的。母爱竟然也顾不得了。当然,不性的婚姻实在难于忍受,当妈的选择也有情可原;可是狠下心肠放弃孩子,也是许多女人作不到的。总之,杨丽自由了。可是老韩却也有另一种麻烦。父母反对他娶个二婚进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还有个姑娘等着要嫁给他呢。原来春山的老妈开了个小卖店,忙不开就雇了个农村的远亲小姑娘做帮手。俗话说日久生情。那小姑娘在他家干了一段时间,竟然有了跟老韩搞对象的苗头。虽然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可家人都想当然认为俩人的事儿基本没跑了。谁知半路剧情强烈反转——这小子放着紧绷绷的小丫头不要,非得弄个松垮垮的孩子妈回来,叫他的父母如何想通。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要是属于私人的事情,恐怕连上帝也难分出对错。不管旁人说得多在理,也不管利弊多鲜明,决定权是老韩的;于是韩先生正像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力排众意,作了选择,接受了松的,放弃了紧的。他当年有过究洁吗,有过摇摆吗?不知道,谁也没问过。根据咱们常人的思维,应该会有的。试问,我们谁在那种处境能不掂量一下呢?只是,掂量完轻重,计算完利害,大家的取舍不可能一样罢了。左右着我们做出选择的,有理性的分析,更有感性的冲动,就得看自己是哪种人了。而人生的道路,有几个这样的转弯,也就各自成了不同的模样。
  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俩如愿以偿走进了婚姻。老韩在白天晚上不懈努力下,也有了自己的儿子。一般小说写到这里正好做结尾。可是实际生活这正是故事的开端——往往都不怎么精彩。在后来的岁月里,他俩曾经成心成意地,咬牙切齿地要离婚。反差怎么这么大呢?是不成熟,是太风流,是性格不和?都不是。是婚前的预期与婚后的现实反差太大。杨丽的希望自然是过好日子。别说杨丽,其实哪个女人对婚姻的期待主要不是富足的生活呢?只是杨丽多了一个比较的因素。因为她的幸福标准会不自觉地与前夫相比。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想过好日子过分吗?评书里还经常讲“弃暗投明”呢。老韩与她的期望值可差得太远了。他家境一般,除了挣工资就是业余时间开三轮赚点钱;后来又下了岗,连工资也没有了。车又破,人也不太下力,所以一直也没过上富裕生活。想起那个赚钱有数的“一把手”,杨丽怎么可能不有点反胃呢?老韩这边感觉不幸福的道理也不复杂:咱本是个小伙,虽然童男不像童女那样值钱,怎么说也有点价值吧?就算自己当年昏了头,把爽快当作了幸福,可是你这吃了嫩草的老母牛多少也应该表现得更好些吧?我家穷点不假,人懒点也是真事,可是人生本是天注定,我这样没本钱,没背景,甚至连个好体格都没有的人,就算累死又会有多大用处呢?说了归其,就是不体谅人呀,不理解人呀。要是我当年不走错这一步,谁敢说那个小姑娘跟我结婚不会带来好运呢?算了吧,这里只能是一声叹息了。好在婚没真离,没让这场爱情故事发展得太离谱。孩子也大了,自己也老了,想必在不会有更跌荡的后续情节了。
  案常理说,作为他俩货真价实的大媒,大魏子纵然得不到重礼酬谢,起码不该落个以怨报德吧?怎么还成了仇人了呢?实在不和逻辑!是因为有人告诉大魏子他们两口子背后传了她的闲话。至于那所谓的闲话到底是不是真有,原话又与传过来的出入大不大,就永远也弄不清楚了。虽然做媒的从来不保证能否生出孩子来,可是婚姻质量的好坏对于大媒究竟是功是过,确实决定性的。案说,现代婚姻基本都是自愿,根本怨不到旁人;现实可就不一定了。夫妻和美自然是彼此慧眼独具的结果,也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倘若不称心愿,难免就会联想到媒人身上去。要不是你小子从中撮合,哪会有这场孽缘发生。如果世界上没有成千上万的替罪羊,自 杀的人不知道要比现实高多少倍。蠢事坏事都怪别人,才能说明我们绝对有资格继续活着,不是吗?
  当然,大魏子的性格也怪得够可以的。她是典型的肝火旺盛型。她心理一直有个执着的信念:许多人都天生想跟她作对,只要有机会就变着法欺负她。基于这样的心态,她在我们车间里跟人吵架的机会自然就是最多的。有一次,就因为给她上料不及时,这家伙就冲冲大怒,一把将送上来的料哗啦一下子掀地下去了。“咱可不是胡搅蛮缠,别看好发脾气,可是从来都很讲理。”
  大魏子这种人讲的理是自成一家的,既不需要与常识兼容,也不用跟常理相通。喝汤口味咸淡可以自几任意,“理”是要跟他人共用的,假如也案自己的标准随意,就很男跟不讲理分清楚了。据说心平气和是长寿的秘诀,至少在她身上是灵验的。大魏子活到五十几岁就离开了这个敌人比较多的世界。
  我赶上的已是她们第二次动手了。好在也是最后一次。这件事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让刚踏入社会的我明白了,残疾人的群体并不是天然内部和睦亲切,打起仗来完全可以是你死我活的。人与人的关系亲疏主要取决于观念和利益。别的因素都不大重要,美国黑人曾经也是弱势群体,互相杀起来也没见手下留情压!
15楼 空对玥
好帖好帖,继续啊,万岁,你能不能封我做丞相,或者是护国军师什么的啊。
16楼 朝三暮四
回14楼老皇上
写的很不错,但看着有点累,呵呵、
17楼 隐者
回14楼老皇上
陛下写的很深刻。让我忽然有个问题。那就是同样是残疾人的肢残人性格上是否存在着极端偏激狭隘的情况呢。另外在那个工厂里。肢残人对盲人的态度怎么样。
18楼 文公子
回 球迷4 的 4楼
对我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当年参加残联的培训班领导还在讲话的时候说以前的盲人除了搞算命就是在家等死呢
19楼 易通
喝喝,你小子真能扯.佩服!佩服!我在福利厂带过也没你这样的感受呢.
20楼 易通
回19楼易通
其实我止在福利厂干了八哥月不到就离开呢.也看到过你所写的场景,决没有你这样的感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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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10-22 21: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80楼 感谢好人说:
我的亲历故事之  表叔,作者:妙手真人
  参加完表叔的葬礼,回到家里,心里仍然充满了悲哀。一代名医就这样走了,走得是那样的从容,给人们留下了深深的怀念。
  表叔是我父亲舅舅的儿子,是当地有名的民间老中医,每当人们说起他的医术和医德,无不交口称赞。
  表叔出生在一个三代中医世家,从小闻着各种中药味儿长大的,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祖业,成为了一个出色的民间中医。正因为他精湛的医术,险些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十年浩劫的文 化大革命,对于表叔来说,是一场恶梦。据说,在国民党执政的时候,有一个国民党的高级将领生了一场大病,诸医束手,眼看着那位将军变得奄奄一息。不知是谁提起了表叔,把表叔的医术吹得神乎其神的,就这样,将军的手下人把表叔请了去。表叔经过一番望闻问切,略加思考,便提笔写了一张药方,让人赶快抓药。此方连服三剂,将军的病情大有好转,连续服了半个月,将军康复如初。康复后的将军,给表叔送来一面锦旗,上书“妙手医百病,红心暖万家。”
  就因为这件事,文 革时期有人举报,说表叔与国民党将领关系密切,还说表叔是国民党安排在大陆的特务。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大帽子扣得太厉害了,不容表叔分辩,直接抓了去,大刑伺候。表叔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一条腿被打成骨折,然后投入大狱。因伤势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落下了终身残疾。平反出狱后的表叔,行走就离不开拐杖了。
  表叔住得离我家不远,他常常到我家串门,每当听到那拐杖撞击地面的“咚咚”声,我就知道一定是表叔来了。
  表叔虽然腿有残疾,好在其他器官都还正常,重操旧业是没问题的。表叔的中医诊所再次开业,凭着表叔以前的口碑,很快诊所又恢复了往日的景象,蜂拥而至的病人,争先恐后地请表叔诊病。
  记得小时候的我,每当生了病,都是到表叔那里抓几服中药来喝的。什么感冒、发烧、咳嗽、拉肚子等等,无论什么病,只要服了表叔的中药,准能药到病除。如果遇到根本无法治好的绝症,表叔是不会给开药的,表叔常说,医生只能治病,不能治命,表叔相信“生死有命”,他认为,人世间并非什么病都能治好的。
  表叔还有很多绝活。绝活之一:表叔可以预测人的死期,比如遇到一个癌症患者,表叔看上几眼,把一下脉,就能断定该病人能活到什么时候,无论病人采用什么治疗方法,最后的死期与表叔预测的误差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绝活之二:表叔给孕妇把脉,不仅能知道孕妇怀孕几个月了,还能预测出胎儿的性别,准确率很高。当地人对表叔的医术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表叔的医术这么好,病人这么多,按说家里应该是很富裕吧,其实不然,表叔家也只能说是温饱没问题,并没有多少结余。原因是表叔收的药费很低,遇到特别困难的,还免费给药。因此,表叔在当地的口碑一直很好。后来有家大医院要高薪聘请表叔去坐诊,被表叔婉言谢绝了。人们问起表叔为什么不愿意到大医院坐诊,表叔说:“现在的大医院都是宰病人的,我才不去助纣为虐呢。”
  后来我有幸学习了中医,如饥似渴地去探求中医的奥秘,这才发现,中医真是奥妙无穷啊!遇到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我常常向表叔请教,表叔总是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表叔能预测人死期的问题,我就问表叔,为什么能断得那么准。表叔说:“作为一个优秀的中医,不仅要学好中医本身,还要学习与中医息息相关的学科,预测人的生死,不仅运用了中医诊断,还参考了易学的内容,包括阴阳、五行、八卦,还有相术,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听了表叔的叙述,我对中医更加敬畏了,中医真是博大精深啊!不愧为中国的国粹。
  表叔九十一岁时,就说自己恐怕是活不多久了,怕是今年端午节也没法过了。家里人当时都觉得他是老糊涂了,身体这么硬朗,虽有九十高龄,但耳不聋,眼不花的,也没有什么病症,哪里会过不了端午节?
  农历四月二十九日,,表叔已连续几天没有大便了,以前也有过便秘,喝点中药就好了,这次则不然,喝了几天中药了,还是没有排便,肚子胀得难受,家人要送他到医院治疗,他摇摇头说:没必要了,死期将至,纵然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了。他家人不信这个邪,现代医学这么发达,难道一个便秘还会死人?家人强行把表叔送到当地县医院,经诊断,表叔的大肠有一段被大便堵住了,要想疏通肠道,除非做手术,把那段堵塞的肠子截下来,然后重新再接上。
  表叔家人找了该医院的一个技术最好的外科专家,请他给表叔做手术。手术完毕,专家说手术做得很成功,先不要给他吃硬的食品,先喝几天稀粥,一周后就可以拆线了。表叔家人很高兴,对专家千恩万谢。
  手术当天,表叔的精神很好,还能说能笑的。哪知道,到了第二天,表叔就变得不能说话了,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就像睡着了似的,神情倒还安逸,呼吸也正常,就是喊他没有反应。就这样在病床上睡了几天,呼吸渐渐衰弱,直至农历五月初四最后断了气,他终于还是没能过得了端午节。
  出殡的那天,送葬的人们排了长长的一队。其中不仅有表叔的亲戚朋友,更多的是表叔生前治好过的病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送葬队伍,在当地这是绝无仅有的。

  表叔的去世,是中医界的一大损失,可惜表叔的几个子女,也没有一个继承父业的,他们对中医都不感兴趣,其中只有一个儿子是学医的,不过学的是西医。表叔的医术,虽然我只学会了十之五六,但我要把表叔的中医精神传承下去,并努力使其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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